将军红了眼，湿了眼眶。

那一天，白首山上烽火漫天。

那一天，塞外染血，山峰几乎成了殷红。

那一天，北疆军死战至最后一人，没有一个北疆军将士头像，都死在沙场，魂归天地。

那一天，没有了烈酒与欢笑，却有一道道的镇魂悲歌像是在天地之间响起来。

那一天过去不久，陈天龙身在北疆的时候，老将军尸体被人送回北疆，

在入殓之时，陈天龙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是扯下衣襟，用鲜血写就。

笔锋狂乱，霸气十足，一看就是在被八王埋伏围住后，老将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血书没有什么具体内容，不然八王的人也不会把血书也一起送到北疆。

血书之上是一首诗。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南国烽烟正五年，此头须向国门悬。

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或许在那个时候，老将军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结局。大概也早已晓得，孤军被八王所有队伍尽出，埋伏在了白首山，独战八王。

这样的场面下，只是有去无回，因为北疆正是动乱，内忧外患，勉强之下都快要支撑不住。

一边是救了自己，导致北疆被外敌入侵，整条战线完全崩溃。

一边是选择牺牲自己，不论以后怎么样，至少可以保住北疆暂时能够勉强支撑。

最终在生死和家国大义面前，老将军选择了牺牲自己，来保住北疆不乱！

“天地可换，老将可死！唯独北疆之地不能动，更不能乱！”

“你可知道当初大秦，大明，很多朝代更迭，中原一片战乱的时候，边疆几十上百万的将士们，为什么不能动？”

“因为从古至今，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为大夏镇守国门的所在。”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记住，守护好这片大好河山，大夏不容任何人作乱染指！”

“就算是后方乱了，哪怕是改朝换代，也不容许外敌践踏身后这片土地！”

“因为只有守得住边疆国门，他们才有乱的机会，不然的话，还闹什么闹，各个都是待宰的羔羊。”

“你要记住，北疆在大夏五个战区之中，是最特殊的存在，一定不要有闪失！”

曾经孙老将军的话语，这时候对陈天龙来说，犹在耳边回荡着。

现在看着眼前的精美的鸡血石盒子，又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壮怀激烈。

老将军现在已经入土数年，在北疆的忠勇祭坛，祭奠着从古至今守护北疆的忠勇先烈之地，还有老将军的牌位在那。

这数年一来，还经常会有将士前去缅怀祭奠！

历代坚守北疆的统帅，只要不是背叛或者弄的民不聊生的，都有资格进入忠勇祭坛立牌位。

陈天龙如果有一天死后，也会享受这样的待遇。

整理好心中思绪，陈天龙把手中的鸡血石雕琢出来的盒子轻轻的打开了。

看着盒子里边铺设着黑色的织锦，在里面真安静躺在那的，是一缕发丝，颜色已经雪白。

老将军在北疆，将一头青丝熬成了白发，此时的白发和盒子都感觉那么的冰冷。

可是在陈天龙入眼的瞬间，却有种视线模糊的感觉，一腔热泪终究止不住的在眼眶之中滚动着。

陈天龙的记忆中被打开，几乎想起了跟他义父孙庆之老将军的点点滴滴。

陈天龙翻手之间斩天裂地，可这时候几乎是双手颤抖的止不住，等到手中拿起了那一缕白发时，入手感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