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很多地方已经不用了，都用上机械的了。”

“包括收谷子，脱粒，很多都可以用机械代替了。”

“效率是高了，有些做的好的，比人工的效果也还能更好。”

“但是，我们地大物博啊，很多丘陵地区啊，还是用不上啊，还是只能用这些，流传下来的智慧啊……”陈老一边介绍，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

杨旭似乎能理解，有赞赏，也有失落。

有无奈，也有自豪。

再往里，都是一些学生，在探讨，研习，工具的用法，甚至不乏有人，一边探讨，一边用图纸，比划着，验证着。

陈老告别，似乎都不用看人的。

礼貌地挥挥手，随后就就转头进入了隔间。

不知道是日积月累的弯腰，模糊了目光。

还是，不愿意看见，离别的感伤。

“自古文人多寂寥，满腹才华等闲过。”杨旭心里冒出一句话。

萧潇目光直送，临走仍旧不忘躬身告别。

二人走出作坊，再度回到清风拂面的校园过道上。

校园内散步的人们，已明显稀疏了许多。

“怎么样，有什么感触？”萧潇挽着杨旭的手臂，侧着头，闪灵着大眼睛，真诚地问道。

“嗯，感触颇深。”杨旭坦诚答道。

“说说看。”萧潇停下，一只手仍旧挽着他的手臂，一只手轻轻捋了捋被微风吹拂的刘海，开心地问道。

“嗯……”杨旭也停下脚步。

他低着头，思索了几秒，两只脚不自然地前后交替地踏步。

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着萧潇真挚的眼神，轻轻地说：

“我们结婚吧。”

萧潇扑灵扑灵的眼神忽然停滞。

但随即，她就转过头去。

几秒钟后，萧潇再度转过头来，眼袋上还留着晶莹的路灯的反光：

“好。”

过道两旁，不知道是月月桂，还是槐花，总之，散发着清新的幽香。

整个大学，是他们的月老。

这百年文化的记忆，就是他们的见证。

足矣。

杨旭轻轻地卸下萧潇挽着的手。

额头上，轻轻地点一下。

拥入怀中。

他闻见了秀发的芬芳。

也闻到了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小道外的主路上，一辆保时捷，不合时宜地呼啸而过。

杨旭感觉，他似乎有点厌恶，在这知识殿堂里的，铜臭。

“走吧。”萧潇似乎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风。

“好，走。”杨旭怜惜地回应。

翌日。

杨旭照旧6点起床。

跑完步以后，他没有照例去粉馆。

而是去菜市场，买了鸡蛋，去超市买了挂面。

回到家，他来不及冲澡，就进了厨房。

放油，烧热，煎了两个鸡蛋。

随后烧了一锅热水，等待萧潇醒来。

萧潇醒来洗漱期间，杨旭粉条下锅。

待萧潇洗漱完毕，一碗鸡蛋面，已经呈上餐桌。

“好幸福……”萧潇边吃，边傻傻地笑。

那一刻，杨旭感觉，此生足矣。

送完萧潇上班，杨旭再度回到电脑前，已是将近9点。

“老大早。有人说，资本市场，尤其是股市，就是个零和博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赚一万，就有人损失一万？”杨旭照例在早盘前，开始问候。

“嗯，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回答……”老大一改以往的作风，忽然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有新状况？”老大果然不一般。

“嗯，要结婚了。”杨旭坦诚相告。

“好事，恭喜。”老大回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

“嗯，谢老大。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像有点失落。”杨旭回答。

“怎么说？”老大依然耐心地询问。

“我感觉，你之前说的那个观点是对的。似乎是，资本创造了太多我们根本不需要的需求，然后让一批本该被这个社会需要的人，变成了弃物。”杨旭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