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狭窄阴仄的房间中,唯有一根幽幽火烛点亮。
“怎么了,大人,”
花魁一脸懵意,小心翼翼试探着面前头发花白,脸皮白净无丝毫皱纹的老人。
此刻,这位老人眉头直皱,成川字般,两眼瞪圆向前,可谓是一脸恼意。
不但如此,还鼻孔喘着粗气,双唇紧闭,咬得牙齿都发出咯咯作响,好像遇到什么极不顺心的事。
此时他是无暇回复花魁了,刚刚他在卧牛村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一枚棋子,竟被拔除掉,差点扰得他方寸大乱,一时害得他在卧牛山上的心神操控不稳。
不过,现在情况也大为不乐观!
卧牛山靠近山头处,
一株株老树盘根错节,硕大的树冠比邻梯次,密压压的阳光都照射不进去,林木最密之处,暗如深夜,静沉沉不透风雨。
而正前方一座庙堂建筑屹立在树林前,看着样式老旧,可通体由陈年老树打造,且外观看着颇为整洁,并无破损痕迹。
怕是以往多有人照料。
只是现在上面翘起的屋檐上、纱窗的斜角下已挂起张张显眼的蜘蛛网,想是有段日子没人来打扫。
但依旧难掩其庄重肃穆之象。
不过,现在这片原先的清静之地,却并不安宁,不说四周围绕其中心,辐射向半山腰处,怕是有千米方圆,成千上百的半腐尸骨遍布在草丛里、老树下、山石间,
地上的泥土早已是遍地血红,且宛若生命般蠕动不停,看情形已有大半的尸骨被地面吞噬干净,唯有胸膛上的一颗头颅还遗留在上面!
这还不止,掺杂间亦有许多鸟兽尸骸躺于其中,宛如一阿鼻地狱丑象!
亦是整座山峰被侵染成一片死地!
饶是如此,如此恶土之地,还有来客!
就见空地中,有两道灵动身影不再灵活躲闪间于空中化为白蒙蒙的幻影,似是途中出现差错,就见一时停于原地,一动不动,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而是两个画着浓浓腮红,有着邪异鬼魅笑容…鬼气森森的纸扎人影!
后方,烟尘弥散,有数道巨大身影在其中猛扑过来,只是数息间,就窜到了其边上,
到此时,纸扎人影才一改僵持现状,抽身迅速游动,一闪就到了数米外,可谓是反应灵敏,只是已来不及了,就见到怕是有十数米长,水缸粗的柔软身躯一晃,有着三颗铁锅大的凶煞蛇头从烟尘中冒出,一口将纸扎人死死咬住,
后见这雄壮堪比大象般身躯顺势缠绕,
咔咔咔--
远在花村偏僻屋中的白净老者,死死捂住头,鼻腔垂下一道乌黑血迹,身子不稳就向后仰倒而去,
“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屋中伴着苍老的声音响起道道惊呼。
…………
卧牛村,从天上看去,从这片散落在低矮洼地中的星星点点聚落中,一条丈许宽足以数辆马车并行的大路,并连通蛛丝网般密密麻麻交错的村道,以笔直竖线从村头到村尾延伸出去。
以往这条村里唯一连接向远方的道路可热闹得很,人头攒动,来往密切,挑着担子、赶着马车的,可此时云雾弥绕间唯有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远处已是一片白色世界,浓浓阴雾翻滚,时而化作虎豹之象、时而彰显不可形容之形,预示着不祥和危险。
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有人依旧要前往。
大路笔直延伸进浓雾之中,两侧荒草枯萎,寒霜密布,没有熟悉的蝉鸣鸟啼,唯有毫无声息的死寂。
唰,唰……
行走间裤腿难免蹭到草叶,很快就被上面的露水打湿,没一会儿只觉刺骨的阴森凉意袭来。
李玄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在乎,反而看向近在咫尺的浓雾,翻滚不定!
天空上阴云密布,在绵绵细雨笼罩下,只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呼……”
李玄重重吐出一口气来,此时他体内血流滚滚,沸腾般的热意席卷开来,身上粘黏的阴森湿气全部化为缥缈云烟的雾气散去。
这是要让自己的体魄进入随时激发的状态,准确点说就是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场的浴血搏杀!
迈着一往无前的步伐大胆踏入雾中,
呼,呼…………
耳边只有徐徐吹来的冷寂风声,
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如在幻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