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三光开鬼云,众灵扶法逆天行……”
此处幽幽烛光下,
一脸皮雪白无皱纹的老者双手五指灵敏如蝴蝶般变换,口中咒语念动不停,正在掐诀施法。
阴暗,闭塞,宛如实质的黑暗,
这是一处密室,四周狭小密封,木门严闭,墙上的窗户都用厚厚的砂纸紧紧缠绕,
可谓是严密隔绝,里面就算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乃至惨绝人寰的事情,
如此细致封闭的环境,也是力保一丝声音都无法传出去,
在老者后方,也是一具占据了室内大半位置,并位于中心的硕大棺木,
棺材板已经被打开,可见到里面填满了湿润的泥土,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颗活着的人头,
冷,非常的冷,如刺骨一般,
甚至渐渐没有了知觉,
好似泡在了结冰的水塘中,
这是花魁的感受,此刻他被埋于泥土中,只露出头部,
一双眼裸露在外,咕噜地乱转,
眼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花魁隐隐明白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何等悲惨的命运,
此刻他六感几近封禁,不能听,不能说,
更被铁索穿过琵琶骨,浑身不能动弹,
如被绑在案牍上的肥猪发出悲呦地嘶鸣,可也只能任人宰割,
没一会儿,伴随着老者加快念动法咒,摆在房中角落呈四方位的烛光,忽然一阵闪烁不定,
凭空间刮起荡荡阴风来,
肉眼可见的阴暗在昏暗的墙上扭动出可怕的姿势,犹如不可名状的怪物,向着中心汇聚而去,并化成宛如实质的一层幽幽黑光,紧紧包裹住整个棺木,
“差不多了……”
呢喃似鬼魅般的咒语终于停下,老者叹了口气,脸上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疲惫,
突然一阵冷风拂过,
“咳咳……”
似受凉一般,苍老的身子重重弯下,一时咳嗦地抬不起腰来,
这时,旁边的黑暗中,探出一张惨白如水鬼的脸庞,是一中年壮实汉子,轻轻把手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老者身上,
“唉……”
“看来以我目前的状态炼制一头活尸还是有些勉强了,”
又是一声悠悠叹息,
老者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时,巴掌大的屋内冷若大雪封山、冰霜生花时节,
里面的阴森气息可谓是扑鼻而来,
倘若是一火气正旺的壮硕汉子呆在这,不出一时半刻,便要阳气被扑灭,暴毙当场,
即使只是十几息的功夫,也是阴气渗进骨髓,而后只要是在黑夜、下雨天的时候,都会体内寒湿发作,如附骨之疽般饱受折磨,
堪称是痛苦万分!
饶是其常年与诡物相伴,身为魔门的修行者也颇为不适。
只是他也无法,
这处房屋的位置乃是四阴之地,风水上则是刑伤煞重的阴气旺盛之地,
也就是俗称为死伤之势的破败之局,
在八门中属于死地!
而这也是作为炼制行尸的必需之处!
老者毕竟是魔门匠铺皮影一脉,懂鬼法,做纸人,戏皮影,却并不通赶尸之术,
今日此举也是照着书上的依葫芦画瓢,
况且他心更狠,炼得可是活尸!
寻一命格属阴之人,但并不按照炼制行尸的法子是一破晓或阴时死的尸体,
既然如此,整个过程就要有所变动,
老者干脆直接将花魁土葬于四阴之地,而且担心是活人,阴气不够无法往活尸转变,用得还是阴气最重的香杉木,且上面埋着的土,是乱葬岗底下数十年的老土,
后还要将棺木抬起,不得触碰地面。
传闻给人报丧的黑鸦能通生死,喜食腐肉,天生蕴含死尸阴气,
曾有人贪便宜,自作聪明在午时三刻,用狗血喂养行尸,但在道法当中,狗血一直是用来破邪法的,
所以则要捉坟土枯树上的青眼乌鸦,还要于午夜中杀之,取血滴落于花魁嘴中,
自能加重其体内死气,
一只只惨死的黑鸦堆放在角落,
里面的血液早已被其一滴滴挤出,而花魁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嘴角处阴冷刺骨的乌黑血液滑入腹腔,可其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