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斧劈头而来，岑哀脸上不屑，弯腰一转，抽枪回身。

一记抡空，维达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拉，与迦楼罗并肩而立，迈步向前逼去。

“到底是修罗王，即便是破了功，还是如此的了不得！”迦楼罗冷笑着，杀气上涌。

岑哀满脸血红，怒喝道：“我只问你们一句，江纤尘她到底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想见她，那我就陈全你！”手臂一摆。

远处一块黑布直接落下，眼前的场景让岑哀心都碎了。

乌黑的架子上，女孩被铁链死死的锁住了，她脸色惨白，胸口插着的那把三棱刺尤其显得晃眼。

滴答！滴答！

鲜血似乎已经快要流尽了，不过她却并没有死，眼皮分明眨了一下，可是却始终没能睁开。

“修罗王，不要在挣扎了，你今天必死无疑，等你死了，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将你们两个的尸体捆在一起，扔到黄浦江里喂鱼！”迦楼罗冷声笑着，笑容是那般的张狂。

“江皎月，是我……害了你！”岑哀哪里还有心思战斗，飞快的冲了过去。

人还没到，长枪便已然出手，斩断了铁链，女孩的身体从铁架子上跌落了下来。

岑哀接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天晚上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对不起……”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从他记事起似乎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母亲去世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

好像除了对不起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三棱刺的三道沟槽本来就是为了放血的，失血太多，她已经没有救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紧紧握住女孩的手，他的心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疼过。

愤怒，懊悔，失望，愧疚，不知道哪一个更多。

“修罗王，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位列天龙八部将之一！”维达冷喝道，满脸的狰狞。

地狱的人是不能动情的，因为动情是武者的大忌，便等于是多了一个致命的弱点，就好像现在的岑哀，失魂落魄，不过只剩下半条命而已。

“你注定是一个可怜人！半年前你便不应该活着，从你闯入春风烟雨楼救人的那一天开始，你便注定了今天的下场！”迦楼罗冷喝，“身为修罗竟然也动凡心，你早就该死！”

岑哀脸色灰暗，眸中的血色逐渐溃散。

心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战意，他现在只想在这个女人面前以死赎罪，她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他。

“是啊，我是一个不祥的人，跟我亲近的人便不得好死，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或许这就是命吧，我本就不应该继续活着。”自嘲一笑，岑哀的指间轻轻拂过女孩的脸。

“我带你走，把你送回你的家人身边，这一世是我害了你，我便以死赎罪吧，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结草衔环！”

刚要转身，怀中的女孩突然颤动了一下，她嘴唇轻启，仿佛要说些什么。

岑哀赶忙将头伸了过去。

啵……

唇瓣轻轻吻在他的脸上。

“不要……死，请你……为我活……下去……，照……顾好……他们……，答应我……”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女孩所有的气力。

她想要睁开眼，再看他一眼，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脸皮似有千斤重，只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哭了，为我在哭么？或许我这辈子还不算失败吧，虽然有点遗憾，可是我却不后悔。为什么人要死了，脑子会这么清楚。知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已经爱上了他，可偏偏没有去争取过，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不会再退缩了。”

“下辈子……你愿意……娶我吗……？”

“下辈子我一定娶你！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岑哀哽咽了，心如刀割。

“那我们……就说好了啊，为了我……你要……好好活着，否则……的话，下辈子……我可不会见你的……”

“能……不能……吻我……”

岑哀没有丝毫的犹豫，深情的吻了下去。

仿佛这一吻便是天荒，便是地老，便是生死茫茫！

唇分，女孩的嘴角漏出一道浅浅的笑。

笑容定格了，女孩再也没有了呼吸。

岑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像是一个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