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在这冰冷的牢笼之中,尚在不死的年华,便深深被埋葬了,这世间可曾有过这样的父亲。
或许女魃同样也是一个苦命人。
被爱人抛弃,被父亲镇封,这世界留给她的也只有无尽的怨恨了。
又或者,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罪。
“存在即是罪?难道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明知我是赤地千里的本性,偏偏把我葬在这冰雪世界,这难道就不是一种罪么?”女魃冷斥道。
这世上或许没有谁的敢说自己绝对是清白的,能够保证一直持心公正的怕也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样的人,怕是也只有海瑞、包拯之流了。可是放到他们身处的环境之中,怕是也不能说所做的一切便全对。
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世界。
女魃的话把岑哀问的哑口无言,这世上的事,哪里会是轻易能够说得清楚的。
“放你出去,只会是苦了更多的人。”
“呵,看来你也不过只是一个俗人,任他洪水滔天,尸横遍野,又与我何干,我这能力本就是天生的,难道是连着天也罪么?”女魃彻底怒了,一声咆哮。
岑哀猛地一激灵,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即便是黄帝终究也要有所权重,不得不做出选择。
“还有应龙,他天生属性与我相克,也是唯一能够接近我的人,为什么连他都背我而去,这人间当真是不值得。”
悲戚了数千年,女魃再是强大,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命运似乎太过不公,给了她毁灭一切的能力,为什么偏偏还要将唯一能够接近她的人带走。
“这世间欠我太多了,只是现在我也不想再去讨还,数千年的封锁,我早已看淡了所有的一切,什么亲情,爱情,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又有谁能够不认输。不过,我只想去验证一件事,一件困惑我数千年的疑团。”女魃的声音突然变轻了,似乎她的心里早已变得空洞和失落。
“什么疑团?”岑哀下意识的问道。
“这你不用管,我说了,你是第一个闯到这里活人,本来也难逃一死,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你想不想要?”话音中似有几分玩味。
“那代价呢?想要活着就要付出代价,对吧?”
岑哀自然不会相信女魃会这么好心,尤其是被困锁了说千年,早已满腹牢骚的疯女人。
“代价?哈哈哈!能够活着,你还在意什么代价?难道生死都能讨价还价的吗?”女魃嘲讽的笑着。
生死可以讨价还价么?
不能,因为谁也没有见过死神。
岑哀皱了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是的,我想活着,可是至少我也要知道,为此,我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代价与你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又或许你拼了命都无法实现!唯有你不可掌控的事,才最危险,你可以把这当做一场豪赌,赢了,我这一生的赤地千里的荒芜之气,便是你的了;可若是输了,便是必死的结局。”说到赌,女魃似乎很有兴致。
“你打算怎么赌?”
“我的荒芜之气会将你的身体蚕食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从此你的容貌会变得极其的丑陋,身体也会衰老不堪,而且在这荒芜之气的侵蚀你也只有半年的寿命,若是在这期间你能遇到一个愿意接受,并且对你不离不弃的女人,就算是你赢了。你懂了么?”
“那如果没有,也就代表我输了,我会被这所谓的荒芜之气,侵蚀到死,对么?”岑哀脸色无比的阴沉。
女魃分明是在玩他,可偏偏他根本没有选择。
“聪明人,我就是要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所谓的真爱,能够为了爱人,什么都可以不顾,我只想知道答案。”女魃突然激动了起来。
摇了摇头,岑哀眼神黯然,“你应该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是存在的,只是它没有发生在你我的身上罢了。”
的确,情爱对于他而言,还是太陌生,即便是有了一个江纤尘,可是终究太过突然了。
“你这是在自己骗自己,我不会像你那般幼稚,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的生死就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年轻人,不要让我失望哦……”
伴着爽朗的笑声,一道暗黄的光晕一闪而没。
突然,岑哀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梦境的一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