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了!七两!谁出的价比我高,这批货就归谁!”
市场上,到处都是挥舞着银票,双眼赤红的商人。他们就像是置身于一场巨大的赌局之中,被那种狂热的气氛所裹挟,彻底丧失了理智。他们不问质量,不问来路,只要是清单上的物资,便不顾一切地,往上加价。
那些原本,只是抱着观望态度,跟着王金等人,想要小赚一笔的商人们,此刻,也彻底红了眼。他们看着那,一天一个价,甚至一个时辰一个价的恐怖行情,生怕自己再有片刻的犹豫,就会错过这场,能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天大富贵。于是,他们也咬着牙,将自己压箱底的银子,甚至是祖传的田产、房契,都抵押了出去,换成现银,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这场,注定没有回头路的豪赌之中。
短短几日,京师的桐油等物资价格,彻底疯涨。从最初的一两银子,首接飙升到了,骇人听闻的十两!足足翻了十倍!整个京师,都仿佛笼罩在一片,由金钱和贪欲织成的,巨大而虚幻的泡沫之下。
皇宫,御书房内。
气氛,与外界的狂热截然相反,显得格外凝重。
“陛下,如今京师物价飞涨,尤其是军需物资,己至十倍之巨,商贾疯狂,百姓不安,粮价亦有抬头之势。长此以往,不用等北伐开战,京城内部,恐怕就要生出大乱啊!”户部尚书陈文辉,手持着奏本,满面忧色地奏报道。
太子任泽鹏,侍立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局面,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御座之上,大奉皇帝任天鼎的面色,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深邃的目光,看向太子,问道:“太子,林尘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太子躬身道:“回父皇,林师前几日曾传信于儿臣,信中只有七个字:‘风浪越大,鱼越贵’。他让朝廷,暂且静观其变,只需再等几日,便会是,收网之时。”
“风浪越大,鱼越贵……”任天鼎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龙案,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八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好一个林尘。既然他想把风浪,搅得再大一些,那朕,就允他。传朕旨意,告诫应天府,严加戒备,稳定粮价,至于军需市场的乱象,暂且,不必理会。”
“父皇……”太子有些迟疑。
“无妨,”任天鼎摆了摆手,“朕相信他。再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