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姜若水静静地看着凌峰。

凌峰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我会的。”姜若水说道。

“我叫凌峰。”凌峰说道，“我是凌家的……我曾经是凌家的大少爷。”

“凌家？”姜若水微微一怔，说道：“你是说，泰州市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

“凌家在姜家面前，哪敢称什么大家族啊。”

“别这么说，凌家也是很了不起的。”姜若水说道，“据我所知，凌家的上一辈还是红色出身，凌老爷子更是一代铁血丹心的……”

“红色出身……铁血丹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凌峰忽然笑了起来，但是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两个铁片在摩擦这一样，但是凌峰依旧在不停地笑着，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姜若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因为凌峰的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凄然和苦涩。

“你……你怎么了？”

“凌家……我告诉你。”凌峰挣扎着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我与凌家，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凌峰两眼通红，仿佛能够喷出鲜血一般，姜若水愣住了。姜若水不知道为什么凌峰对凌家会有这么深的仇恨，但是姜若水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好了，你先休息吧，你的伤还没有好……”

“不行……我要起来……”凌峰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等等，你的伤……你……”姜若水想阻止凌峰，但是她或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凌峰，只能轻轻将他扶下床，说道：“你……你要去做什么？”

“我……”凌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姜若水说道，“我送你去。”

凌峰说道：“你送我？”

“让我送你去吧。”姜若水脸上永远挂着平静的笑容，能够让任何人冷静下来，即使是凌峰也感觉安心了不少。

“……好。”凌峰说道，“但是我怕你去了会受不了。”

“小看我了吧。”姜若水说道，“去哪里，刀山火海我都奉陪到底。”

凌峰要去的地方既不是刀山，也不是火海，而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军事基地。

这个地方简直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墙面可以想象当初在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役。

凌峰看着这个地方，这个自己昔日和战友兄弟们朝夕相处的地方，写满了他们共同奋斗，生死与共的回忆的地方，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了。

凌峰哭了。

凌峰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流过眼泪，当凌渊的脚踩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没有哭，当他亲眼看着自己战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没有哭，当他知道自己不是凌家的人的时候他没有哭。但是现在，凌峰支撑不住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

姜若水没想到凌峰要来的居然是这样的地方。但是从凌峰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地方对凌峰非常的重要。但是姜若水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凌峰的身边。

这里到处都是尸骸，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已经完全变成白骨了。

凌峰看着自己昔日训练的校场，平日打靶的靶场，已经军队每次都会庄重集合着的大门广场，凌峰感觉到自己被复仇的欲望充斥得快要爆炸了。

凌峰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把基地里所有战友的骸骨都收集到一处，挖土掩埋。或许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长眠在自己的基地下面，是凌峰能够给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两天以来，姜若水一直跟在凌峰的身边，默默地帮着他收集尸骸，帮着他挖土，但是什么都没有问。两个人就这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待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将所有的骸骨都埋葬好。

“兄弟们。”凌峰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但是写满了坚决，“我凌峰对天发誓，我会给你们的死一个交代。害死你们的人，会付出十倍的代价！如果我不能做到，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跟着，凌峰对着他昔日战友的坟墓长长地敬了一个礼。

这天晚上，凌峰就坐在断壁残垣边上，姜若水坐在他的身边。天上没有云，漫天的星斗非常的绚烂美丽。

“谢谢你。”凌峰说道。

“不用谢，当初你救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