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树左手结出佛印,右手握着犍稚、缓缓敲着木鱼,他嘴里也在念诵:“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
木鱼每次敲打都会荡漾出一圈金色波纹,龙树的嘴里吐出一道道金色梵文,金色波纹和金色梵文穿过牢笼,晃晃悠悠飘向黄青。
黄青犹如看到天敌一般,满脸恐惧地挥动双手,试图挥散靠近自己的波纹和梵纹。
波纹和梵文刚开始比较少,黄青还可以挥手驱散,但随着龙树的念诵和敲击,牢笼里的波纹和梵文越来越多。
而且牢笼只有几平米的范围,黄青想躲也没地方,只能任由波纹和梵纹透过皮肤、渗入他的体内。
黄青突然间鬼哭狼嚎,他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翻白眼、口吐白沫,双手抱着脑袋,锋利的指甲在脸上挠出一道道血痕。
怎么突然发起羊癫疯了,洪渊见状有点担心,回头看向龙树……
龙树仍然在念诵着佛经,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鬼哭狼嚎声足足持续十几分钟,龙树念的满头大汗,黄青才逐渐消停。
龙树这才停止念诵,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个剑灵当真不简单!”
“佛门的手段天然克制邪祟,但黄青居然能硬抗这么久,难怪历代冢主都奈何不了他,我也只能将他暂时压制。”
要知道龙树现在可是武尊巅峰,而且又有天然克制,黄青还能硬扛十几分钟,这足以证明他不同寻常。
洪渊无奈笑了笑,罗浮剑冢要是能消灭黄青,剑无极太爷爷早就出手,又怎么会将他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黄青昏死在地面的身躯,忽然一动,龙树再次握住敲木鱼的犍稚,但洪渊按下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动。
一分钟后,黄青缓缓坐起身,洪渊皱眉看向黄青,试探性问道:“你是剑无极?”
牢笼里这个满身泥泞的消瘦男子,微微点头“嗯”了声,他的声音磁性而又虚弱。
洪渊长舒一口气,问道:“你没事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消灭黄青?”
“没法消灭他。”剑无极惨然一笑,声音沙哑,仿佛已经认命。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洪渊走到牢笼跟前,看着颓然弯着腰的剑无极。
剑无极的腰更弯了,似乎不想让故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脑袋都要埋进泥地里。
看到剑无极这副样子,洪渊突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当年在江淮高中的操场,自己被龙傲天踩着脑袋,周围很多熟悉的同学来看热闹,自己也恨不得将头埋进泥里、生怕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谁都不想让熟悉的朋友和同学,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堪、满身泥泞的模样,剑无极此时也是一般无二。
洪渊抿起嘴唇,忽有感触,他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昔年不可一世、傲然无双、腰杆笔直的剑无极,今日这般狼狈凄惨,腰杆子都断了、脸庞都埋进泥地。
亲眼见到故友如此作态,物是人非,昔年天骄少主、今日牢笼囚徒,洪渊怎能不唏嘘。
剑无极缓缓说道:“我彻底落入下风,这具躯体……已经不属于我,他如今是为主导、而我只是附庸之魂。”
“当年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心比天高,自以为能驾驭不共戴天,可以成为不共戴天真正的主人,谁料终究只是又一个死于非命的剑奴。”
洪渊追问道:“难道没有一点办法吗?”
剑无极摇了摇头,但凡有一点办法,罗浮剑冢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杀了我吧!”剑无极忽然抬头,说道:“我不想受此折磨!你们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剑无极的声音越来越小,语调逐渐变得阴柔:“你如今怎么还想死?这事可没有得到我的允许!”
龙树见状继续敲木鱼、嘴里也在念着经,黄青再次被压制,随即又响起剑无极的声音:“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这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们帮我解脱吧!”
“还没到这个时候”洪渊鼓励着剑无极:“我来想办法!你再坚持一会!”
“你能有什么办法?”剑无极苦笑一声,又道:“我太爷爷都束手无策,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我认识一些高人,你稍等片刻,我出去打个电话。”洪渊说了句,然后独自离开地穴。
龙树盘膝坐地,继续敲着木鱼,继续念诵佛经。
洪渊首先想到余秋雨,这位连万世之师都称赞的天纵之才、她又是远古十豪之一,说不定会有对策。
电话很快接通,洪渊没说废话,他直接说出剑无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