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句话:“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机会,我不闹他一个天翻地覆,也太对不起自己大老远跑这一趟了吧?”
“先生,你应该吃完了吧?我刚说的,我们餐厅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紧急情况,需要临时关闭。”
就剩下叶风和林熙凤这一桌了,李经理第二次上来劝离,他依然保持着商业性的礼貌,言辞也还算客气,但是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已经很冷淡了,显示出他的耐心正在耗尽。
“你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什么遇到意料之外的紧急情况?不就是碰到大佬临时包场,你冲着营业额着想,就迫不及待要往外赶人吗?你当我是瞎的聋的吗?由着你一张破嘴信口哄骗?”
叶风也懒得再跟此人敷衍,三两句话就揭穿了他的虚伪言辞。
李经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语气里的温度也陡然降到了冰点:“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很抱歉,但我也说了,你们的这顿饭免单,希望你二位能够慎重考虑一下,为了你二位自己好,不要意气用事。”
“慎重”这两个字,他咬得重重的,其中自然是别有意味,至于那一句“为了你二们自己好,不要意气用事”,则几乎就等于是正面的威胁了。
叶风当然不会吃这一套,他连眼皮都没有抬起,端起杯子手里慢慢摩挲着,慢悠悠说道:“我付得起饭钱,一顿饭想要吃多久,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天底下没有这个规矩!还有,我意气用事习惯了,你有本事就咬我呀?”
李经理气得肝火上升,脸色涨红,终于彻底扔下了他那一套在商场历练出来的虚伪面目,恶狠狠的爆起了粗口:“你他妈的,不识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老子不咬你,等一下自然有人咬你!”
当面痛骂叶风之余,李经理是真的很生气,而且也很觉得委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经理不等客人吃完饭,就把人往外面驱赶,是既不道德也不合规矩的。
但是——
这不是有一帮子人跑过来闹事吗?
这不是那一帮子不好惹的家伙闹着要包场吗?
酒店免了你们这些散客的单,再让你们走人,这已经是很客气很有诚意的补偿了,这明明就是两全其美,各得其利好吗?
万一真要是闹了起来,那一帮不好惹的家伙等得不耐烦动起了手,你们这些散客能落着一个好吗?
李经理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对于叶风的毫不通融与拒不配合,他是真心觉得十分委屈,万分憋气!
于是,与叶风的最后谈判破裂之后,李经理撂下了一句最后通牒,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餐厅外面走去。
叶风不用细想,就能猜到此人出去以后,会对那一帮早就等得不耐烦,急着要清场的家伙说些什么——无非是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好让那一帮子人冲进来把自己给收拾了,所谓借刀杀人,一泄心头之恨,这种事儿谁不爱干谁不会干?
既然反正是大闹一场,这种事情已经不可避免,那么何妨自己先点上一把火呢?这岂不是比起别人先打上来要有意思得多,而且也不能白挨这位酒店经理的那么多骂啊!
叶风心里这么想着,右手便拿起了筷子,很随意的在桌上的菜盘里划拉了一下。
林熙凤点下的两道炒菜里,其中一道是很家常的宫保鸡丁,配上了许多炒熟的花生米作为配菜,其中的鸡丁她拣起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很多花生米。
叶风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微微转过头瞥了一眼,那一位李经理正站在餐厅门口,背对着这个方向,正在跟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交谈,时不时还激动的挥舞双手,似乎是因为刚刚受了一个大委屈,正在尽情控诉某一个不识相的愚蠢客人。
其实就是拱火挑唆嘛,叶风完全可以理解,而且觉得可以让此人的火气再旺上一点。
心念一动,叶风的右手便动了,手腕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幅度甩动了一下筷子,筷子尖上夹着的那颗花生米便以极快的速度破空飞出。
这一颗小小的花生米,势头是如此之猛恶凌厉,以致于与空气激荡,发出了“咻咻”的如同哨子一般的尖利鸣叫,虽然声响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用暗器打人,并非是叶风的第一次,但一般都是悄无声息,基本上不会弄出动静来。
因为暗器就在一个“暗”字,以暗袭明,以先手制后手,倘若出手就有了动静,那还暗什么器?
这一次之所以会弄出明显的响动,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