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顺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想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此消失,沈云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大雨依然紧锣密鼓、不知疲倦地倾盆而下,房檐上、街道处弥漫着一层薄烟,街上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良久,暗羽走到谢晏身边,慌忙问沈云禾:“世子如何了?”
沈云禾擦了擦眼泪,鼻子抽动了一下,哽咽道:“情况不太好。”
暗羽道:“沈姑娘,得赶紧救治世子!”
沈云禾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她指着雨中连忙道:“暗羽,阿橙在那,当时我们被阿顺袭击,药箱丢在那,你赶紧去拿药箱来。”
暗羽听后,身体如离弦的箭,迅速消失在雨幕里。
沈云禾眼含泪水,轻轻唤着谢晏:“谢晏,醒醒。”
谢晏半睁着眼睛,脸色苍白,见沈云禾哭的梨花带雨,他微微一笑,虚弱地道:“别哭,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沈云禾是大夫,深知阿顺刚才那一刀刺的有多深,现在他只希望,那一刀,没伤及他的心脉才好,那就是万幸了。
不一会,暗羽拿着药箱回来了,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踉踉跄跄身影,是阿橙。
暗羽按照沈云禾指的方向寻找,果然看见阿橙晕倒在地,他叫醒阿橙,捞起药箱,飞奔而来。
暗羽将药箱递给沈云禾,沈云禾在药箱慌乱地寻找了一通,随后摇摇头道:“不行,药箱的药不齐全,去济世堂吧!”
暗羽点点头,扶起半昏迷的谢晏,这时候阿橙赶了过来,抱着沈云禾,又嘤嘤地哭起来,沈云禾拍着阿橙的肩膀道:“好了,世子受了重伤,得赶紧救治,快走!”
阿橙点点头,几人冲进雨中。
济世堂,二楼床榻上,谢晏趴在床上,沈云禾正在处理谢晏后背的伤口,她检查过了,幸好阿顺那一刀没有伤及心肺。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手持剪刀,剪开谢晏的衣服,露出光洁的皮肤,仔细查看伤口,看着只剩一小截在外的匕首,沈云禾不由倒抽口冷气,她拿出止血的草药粉末,洒在伤口周围帮助止血。她又观察了一下谢晏的脉象,发现气息微弱,失血过多,情况十分危急。
沈云禾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暗羽见状,焦急问道:“沈姑娘,这刀能不能拔?”
沈云禾摇摇头道:“伤口很深,现在拔出匕首,必然会导致大出血,危及生命……我先开出一些内服汤药,让他服下,等他稳定些,再拔出匕首。”
暗羽点点头,随后又道:“我去安排马车,送世子回府。”
不一会,暗羽备好马车,将谢晏安置好上了马车,与沈云禾告别后离开。
沈云禾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与不舍。
此时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一丝阳光,冲破层层乌云,撕开一个口子,太阳终于又出来了。
暗羽望着远处天空一处发呆,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他知道到了王府,面对他的必定是王爷的雷霆之怒,而世子是否能够安然渡过眼下这一关……
不久,马车到了王府。暗羽将谢晏扶进房中趴下后,自己则静静地跪在谢晏院外。王爷见谢晏重伤归来,果然勃然大怒,王妃惊慌失措,半天才缓过气,丫鬟们忙前忙后,王府内顿时一片慌乱。
王爷紧急召集太医,为谢晏诊治,太医看过后,与沈云禾的意见一致:现在不能拔刀,等世子病情稳定些再做打算。
太医走后,王爷传唤暗羽问话,问谢晏为何受此重伤,暗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道出实情。王爷听后,脸上神情威严暗沉,眼中一丝精光闪过,沉吟半刻,沉着脸道:“暗羽护主不力,等世子病情好转,自己去领罚五十军棍!在此之前,好生照顾世子!”
“是!”
暗羽走后,端王在屋内踱着方步,来回走动,王妃双眼微红,泣不成声道:“王爷,晏儿他……当真为了那个沈云禾,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端王望着窗外的月色,眯起双眼:沈云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从今往后,绝不能让你再靠近吾儿半步!
次日下午,太医再次走进端王府,经过一晚上的救治,谢晏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太医决定将匕首取出来。
太医一边观察谢晏的伤势,一边小心翼翼取出匕首。终于,匕首取出来了,谢晏吐出一大口血,好在伤口不再流血,血总算是止住了。
虽然伤口止血了,但是当天夜里,谢晏又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王妃在床前不停抹泪,衣不解带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