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
陈淼倚坐在锦墩上,目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内部花花碌碌的装饰,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
凝眸看了一眼依旧愤愤不平的凤姐儿,陈淼挑眉道:“怎么,觉得本王处事不公?”
凤姐儿抬眸看向陈淼,妩媚的吊梢眉俏立,莹润的唇瓣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哪里敢说殿下处事不公。”
哼,还不公?简直就是偏袒到姥姥家了去了。
陈淼可不惯着凤姐儿,冷笑道:“说你蠢你还犟,没看见那两个女人是贾琏心坎上的人,现在更是怀了孩子,真要是下狠心,那就是结仇,贾琏不敢对本王有气,到时将火气都撒在你身上,不说杀了你,起码也得休了你去。”
在陈淼的角度上来看,贾琏荣国公府嫡子的身份对于他而言是的确有利,且又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故而陈淼也是稍稍偏帮着他。
这是利益的角度。
但陈淼又不仅仅是偏袒贾琏,原著中,贾琏都提剑当着贾母的面要杀凤姐儿,可贾母为何还是和稀泥?
一来是贾琏是贾母的亲孙子,便是再如何喜欢凤姐儿,私下还是偏心贾琏,二来也是因为凤姐儿失去贾琏这个丈夫,那她的日子比死还难过。
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以男子为天,这不是一句空话。
这时候,说和才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所以陈淼也采取了折中的法子。
都说凤姐儿精明,可实际上都是些小聪明,大是大非上的问题上,却总是稀里糊涂,以至于到最后就得了一件破凉席。
凤姐儿玉容微怔,旋即毫不掩饰玉容的愤懑,咬牙切齿道:“大不了我回娘家去,再不济找个庙里,去吃斋念佛去,也好过受这窝囊气。”
“呵...”
陈淼冷笑一声,无所谓道:“那你就去老太君那里哭诉,本王没兴趣惹一身臊。”
还吃斋念佛,你以为那是人过的日子?
“你.....”凤姐儿被噎的无话可说,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瞪大了来,眸中的怒火是掩盖不住。
陈淼挑了挑眉,沉声道:“你是不是有病,贾琏是你男人,本王可不是,拿气往本王身上撒,反了你去。”
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架势,弄得好像自己才是负她的人。
凤姐儿对上陈淼锐利的目光,下意识的便瑟缩一下,旋即心下不觉委屈,弯弯的柳叶眉下,凤眸沁着一层水雾,哽咽道:“那我能怎么办,自我嫁给了他,便一心一意的为府里操持,明明晓得长房不受老祖宗待见,我豁了这张脸皮给他说和,任凭别人笑话,管着府里的事情,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就为着孝敬,得不到好不说,下面的人都啐我狠辣。”
说着,凤姐儿愈发的苦涩,眼泪哗啦啦的流下,哭诉道:“如今倒好,不念我的好的也就罢了,还要杀我,我再不济,也给他生了个女儿,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贾琏好歹做了几年夫妻,女儿都三岁了,可如今却为了两个妖艳的贱货便要杀她,哪里就能这么没良心。
陈淼斜睨了凤姐儿一眼,也没搭理。
诚然,作为儿媳,凤姐儿确实是做的面面俱到,若不是有她的操持,颓败的贾家早就没有门面了,又如何谈享受。
然而话虽如此,站在贾琏的角度上来说,凤姐儿就不是个好媳妇了。
别说什么没有良心的蠢话,人家堂堂一个国公府长房嫡子,被管束的身边连个女蚊子都不行,这种精神压迫,对于嗜色如命的贾琏而言无疑是致命打击。
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要是贾琏,未必就能念凤姐儿的好。
其实在陈淼看来,凤姐儿这番话,倒是有PUA的意思,就拿着自己的辛苦操持,以此来控制贾琏。
初始,贾琏还可能会迁就,但时间长了,难免爆发出来。
眼下不就是如此。
一旁,平儿轻声安抚着凤姐儿,然而凤姐儿正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于是继续哭诉道:“你让那贱货生下孩子,要是个男孩,爵位岂不是要由那个贱种来承袭,日后哪里还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处。”
夫妻两闹成这个地步,她别说和贾琏夫妻恩爱,能心平气和的说两句话都难,哪里还能有儿子傍身。
陈淼听着凤姐儿的哭声,心里只觉的烦躁,没好气的说道:“哭有什么用,成日里争强好胜的,眼里容不得人,现在倒是委屈了,有个屁用。”
贾琏有错,但凤姐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