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间流转:“殿下说得是,妾身也觉得宝玉纵是顽劣,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她原以为殿下素来嫌宝玉顽劣,他眼中的宝玉不过是个不通世务的混小子,却不想竟能这般看透宝玉骨子里的纯良。陈淼垂眸凝视着元春,忽而开口问道:“你如何看此事?“元春美眸轻转,迟疑片刻后低声道:“妾身听家夏家近来家计艰难,依妾身看,多半是夏家故意设了圈套,祖母和母亲她们也说,那夏家怕是早就存了攀附的心。“陈淼闻言颔首,那夏家自被内务府除去皇商名籍后,孤儿寡母守着空架子,早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他猜测定是夏家母女为求活路,才拿女儿做饵勾住宝玉,想借机攀附荣国府这棵大树。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宝玉能守得住本心,又怎会被人拿住把柄?但话虽如此,同为男人他又何尝不知,在美人软玉温香的攻势下,便是寻常男子也难自持,何况是那个见了女儿便挪不动步的“痴公子”?陈淼沉吟片刻,指尖轻叩,问道:“荣国公府打算如何了结此事?”谈及此节,元春眉间愁绪更浓,幽幽叹道:“父亲气得狠了,把宝玉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可事关荣国府门楣,终究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如今两府正议着婚事,打算让宝玉把那夏家姑娘娶进门。”陈淼听后一时语塞。以贾政那刻板迂腐的性子,出了这档子事,若不是贾母她们拦着,怕是真要把宝玉打死才肯罢休。只休养半个月,已然是大幸。至于娶夏金桂入荣国府....夏家纵然有攀附之心,终究拿不出实证,何况宝玉确实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桩婚事于情于理都得应下。只是想到夏金桂那“河东狮“的名声,再瞧瞧宝玉那副见了女儿就没骨头的模样.....这荣国府啊,怕是要被这对妙人闹得鸡飞狗跳了。陈淼沉吟着将元春往身前一带,指尖蹭过丽人染着水汽的耳垂,轻声道:“罢了,宝玉自有他的造化,咱们操心也无用,良辰美景在此,莫要辜负了。”说到底,那毕竟是贾家的事情,他掺和什么,瞧个热闹也就罢了!元春脸颊浮起薄霞,星眸嗔他一眼,却又觉得这话在理,毕竟木已成舟,除了盼着宝玉他们好,还能如何!这般想着便不再多言,贝齿轻咬粉唇时,任由陈淼指尖带起的水花漫过肩颈,漫天繁星坠入暖泉,与池边烛火的碎光交叠,将交缠的人影拓在玉石上,随水波晃出细碎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