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的丑陋,亦是世人不愿揭开的伤口,没人可以过得了这一关,就连圣贤也过不了...”
“云枢不如霆岳,却同样会使我们感到可怖和恐慌,压抑不住的可怖和恐慌便也是一种原罪。当原罪显露时,我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因为我们只为自保,亦有着充分的理由。”“可,霖儿...”沈安若再次正视柳霖霖,缓慢说道:“就算我们方才出手,也断然杀不掉云枢。你以为我为何会放她走?只因我很清楚根本就杀不死她...”柳霖霖,瞠目结舌道:“杀不死...杀不死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真是神裔...”“不。”沈安若,微微摇头道:“我观过她的气息,她气息平稳且浑厚有力。她虽假借神裔之名,却也的确是位修行之人,否则,断不会有那般平稳的气息。浑厚有力也说明她有超凡的武学造诣,在我还未完全领会光寒留下的剑谱前,单凭赵府府兵和数百名镇北军将士也压根就制不住她。”柳霖霖,皱眉思索道:“既如此,她为何还要下跪服软呢?她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镇北王府呀...”沈安若,柔柔一笑,“因为,她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再则,我与她对弈时所说的话,应也有几点是她无从反驳的。”柳霖霖,迟疑道:“你是说...她没把握能同时对付你和众多将士,同时她也很认同你说出的几个观点...”沈安若微微点头,“按道理来说,她不该有这般顾虑,因为我与她对弈时所说的话全都没有任何考究,只是多引经据典,听起来多少有些道理罢了。或许,是我无意间提到了“凌霄派”和杜芸卿,她一时之间无法摸清我的武功深浅而已。”柳霖霖也微微点头,似仍在思考,“大概就是这样了...纵使她知晓杜芸卿的底细,也断无法得知有关于“凌霄派”的事儿,毕竟“凌霄派”威名极大,又是一个早已不复存在的玄门正宗。”沈安若,说:“不过,她的反应倒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神也有妥协服软之时...”“也许,这也是她想要中途离去的原因,在明知无法蛊惑我的情况下,她必会下意识地认为再言说下去便会遭受灭顶之灾。真到了佛说佛有理、婆说婆有理,非要争个高下时,我也断不会再容她...”柳霖霖沉寂了片刻,微语嘀咕道:“可她今日为什么还要来王府呢...她既能来王府,应也做好了万全之策呀...”沈安若突得敲了一下柳霖霖的小脑袋,“她当然要来王府,因为她已提前得知陛下定不会夺去我手中兵权,且还会进一步封赏于我。”“什么?”柳霖霖一脸诧异道:“你是说...你不仅可以不为王爷殉葬,还能得到封赏?这...这怎么可能...”沈安若,悠然道:“这怎么不可能?倘若真不可能,云枢也断不会登门拜访了。”“霖儿,你可以试想一下,云枢的底气到底是什么?只是她能掐会算吗?不,我想也不过是她能比常人更早地获知一些消息罢了...无论我今日是否信服她,也不管我今日会不会拜她为师,只要她能带来有利于我的消息,她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吧?”柳霖霖慢慢地点头,“好似是这个道理...可她为何能提前获知消息呢...”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也将双手紧紧扣住了沈安若的臂膀,又惊呼道:“对呀!她为何就能提前得知圣意呢?安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连我赵府都无法探知到的事儿,她又凭什么?!”沈安若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坐回到了石凳上,棋盘一侧的茶已凉,如她的脸一般凉,亦如她的心消散了所有温度。她并非一味呆怔,反倒脑海中不停闪动着云枢从进府到离府的种种画面。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却又毫无头绪。日色已偏西,今日本该是万般美好的一天,却也因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云枢坏掉了沈安若和柳霖霖的好心情。两人没了好心情倒是次要的,问题是还着实浪费了两人的妆容。女人的妆容一旦画得精致,就多少有点想焊死在脸上的冲动,待冲动消散,也唯剩下了惋惜。陪沈安若一直静坐不言的柳霖霖就已感惋惜,自打有了娃后,真是难得精致一回。然而,作为一个忠实的陪伴者和聆听者,她也不愿弃沈安若而不顾。毕竟,她也曾这般陪伴过齐麟,那也是一段极其青涩的岁月。青涩总那般难忘,因为单纯,也因为专注。单纯的是心思,专注的也通常是一人。当,单纯的心思全投在一个人身上时,就算日后想忘,怕也忘不掉了。既难忘,就想要去重温,可重温的又往往不是某人,反倒会独自去往昔日常去的地方一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