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呆怔,反倒脑海中不停闪动着云枢从进府到离府的种种画面。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却又毫无头绪。
日色已偏西,今日本该是万般美好的一天,却也因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云枢坏掉了沈安若和柳霖霖的好心情。两人没了好心情倒是次要的,问题是还着实浪费了两人的妆容。女人的妆容一旦画得精致,就多少有点想焊死在脸上的冲动,待冲动消散,也唯剩下了惋惜。陪沈安若一直静坐不言的柳霖霖就已感惋惜,自打有了娃后,真是难得精致一回。然而,作为一个忠实的陪伴者和聆听者,她也不愿弃沈安若而不顾。毕竟,她也曾这般陪伴过齐麟,那也是一段极其青涩的岁月。青涩总那般难忘,因为单纯,也因为专注。单纯的是心思,专注的也通常是一人。当,单纯的心思全投在一个人身上时,就算日后想忘,怕也忘不掉了。既难忘,就想要去重温,可重温的又往往不是某人,反倒会独自去往昔日常去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不会觉得平白浪费掉了时间,不管有没有再看到昔日的旧景,都会极其充实且美好。现下,柳霖霖只想到“锦绣楼”中坐一坐,也不知是不想辜负了今日的妆容,还是只想回忆下过往,总之就是一种心之所向,且还蠢蠢欲动。索性,再三犹豫后,她终是率先开了口,“安若...不如我们...”“霖儿,我突然想喝“天霖醉”了...”沈安若竟在第一时间打断了她的话,并言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知...霖儿是否愿陪我到“锦绣楼”中坐一坐?”柳霖霖瞬间畅笑连连,如孩子般跳起,一个跨步便拉上了沈安若的手,“走!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你看你...你现下可是代表着赵府的颜面,还不醉不归呀?理当端庄有度,端庄有度...”“有镇北王妃作伴,我又不亏...要丢人也是我们俩一起丢人,我怕甚?哈哈哈~”沈安若闭眼仰首,无力道:“是的。原罪是无法被突破的,原罪也是与生俱来的,它是世人极力想要掩盖的丑陋,亦是世人不愿揭开的伤口,没人可以过得了这一关,就连圣贤也过不了...”“云枢不如霆岳,却同样会使我们感到可怖和恐慌,压抑不住的可怖和恐慌便也是一种原罪。当原罪显露时,我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因为我们只为自保,亦有着充分的理由。”“可,霖儿...”沈安若再次正视柳霖霖,缓慢说道:“就算我们方才出手,也断然杀不掉云枢。你以为我为何会放她走?只因我很清楚根本就杀不死她...”柳霖霖,瞠目结舌道:“杀不死...杀不死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真是神裔...”“不。”沈安若,微微摇头道:“我观过她的气息,她气息平稳且浑厚有力。她虽假借神裔之名,却也的确是位修行之人,否则,断不会有那般平稳的气息。浑厚有力也说明她有超凡的武学造诣,在我还未完全领会光寒留下的剑谱前,单凭赵府府兵和数百名镇北军将士也压根就制不住她。”柳霖霖,皱眉思索道:“既如此,她为何还要下跪服软呢?她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镇北王府呀...”沈安若,柔柔一笑,“因为,她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再则,我与她对弈时所说的话,应也有几点是她无从反驳的。”柳霖霖,迟疑道:“你是说...她没把握能同时对付你和众多将士,同时她也很认同你说出的几个观点...”沈安若微微点头,“按道理来说,她不该有这般顾虑,因为我与她对弈时所说的话全都没有任何考究,只是多引经据典,听起来多少有些道理罢了。或许,是我无意间提到了“凌霄派”和杜芸卿,她一时之间无法摸清我的武功深浅而已。”柳霖霖也微微点头,似仍在思考,“大概就是这样了...纵使她知晓杜芸卿的底细,也断无法得知有关于“凌霄派”的事儿,毕竟“凌霄派”威名极大,又是一个早已不复存在的玄门正宗。”沈安若,说:“不过,她的反应倒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神也有妥协服软之时...”“也许,这也是她想要中途离去的原因,在明知无法蛊惑我的情况下,她必会下意识地认为再言说下去便会遭受灭顶之灾。真到了佛说佛有理、婆说婆有理,非要争个高下时,我也断不会再容她...”柳霖霖沉寂了片刻,微语嘀咕道:“可她今日为什么还要来王府呢...她既能来王府,应也做好了万全之策呀...”沈安若突得敲了一下柳霖霖的小脑袋,“她当然要来王府,因为她已提前得知陛下定不会夺去我手中兵权,且还会进一步封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