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亦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
只是这位纨绔极其低调,也极其内敛,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且还常躲在齐麟身后默不作声。
可就算再懂得收敛,纨绔就是纨绔,离不了男人的本性和野心。
所以,眼下使谢好更蠢蠢欲动的反倒是萧文景,她迫切想要通过萧文景来验证一番心中的答案。
常言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这话虽不假,但谢好想要的利,却又不是利,而是只想赢。
——有时,某些事是不能多想的,只要想了多次就必会付之行动。
于是,谢好下得床榻,再次坐到妆台前整理起了妆容。
夜已深,铜镜中的自己竟如此娇艳,她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虽还未绽放,却嫩出着水珠。
——她比鬼还要妖娆动人,一切精怪在她面前只能黯然失色;这世间万物无论什么,又怎能艳过女子的最好年华。
红纱拂身,仿佛贴在身上,又仿佛悬在身上,她只感身体格外轻松,走起路来也比平时轻盈了许多。
她挑起灯,拿上了酒壶,随之跨步而出,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头也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感。
她想要快些到素棠身边,尽管她已不止一次这般做过,但,今夜毕竟有所不同。
因为,素棠的房中还有萧文景,萧文景越关注她,她就越兴奋;萧文景越对她痴迷,她就越能在素棠面前证明些什么。
这种命悬一线的试探,的确是在玩火,可不玩火又怎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呢?
——不,不止是真心,她更想将素棠彻底踩在脚下,并趾高气扬地俯视着素棠,静看着素棠向她求饶!还有对她欲罢不能、只得屈服的样子!
没到素棠屋前,她已止不住上扬起嘴角,心儿也跳动得极快,每一寸神经似已沸腾,就像是在被烈火熏烤着,全身燥热,且不觉得痛,反倒很愉悦。
“朕在决意册封沈安若为靖朔郡王前,曾私下见过太师赵衍和左相方乘贵,他们皆说沈安若断无法对朕构成威胁。其原因倒也简单,协助先帝建立大襄的乃是齐烈,纵使齐麟有资格继承帝位,齐麟之子却难以服众。”
“这道理,朕也是知晓的。齐琛毕竟与齐烈又隔了一辈,若论功勋,祖父的荣耀只够光耀门楣,却无法再与天子争辉。倘若,齐麟还活着,尚可威胁到朕,可眼下齐麟已死...”
谢好听到此处,身子猛然一震,她本就在窗外,断不知房内是何情形,只因萧文景说到此处顿了顿,她也自然心头一惊,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萧文景很快又开了口,多少显得有些激动,语速也加快了不少,“齐麟真的死了吗?素棠,朕绝不希望你在此事上有丝毫隐瞒!这不止关乎着朕的性命,更可颠覆整个大襄!”
素棠,缓慢回道:“陛下既不信素棠,又何必来见素棠呢?您之所以来见素棠,也定是得到了准确的线报,甚至已差人去过西南边关探过虚实,不是吗?素棠知道,陛下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人,但,纵使您不信素棠,也该信身边的亲信吧?”
萧文景,迟疑道:“朕...朕只是想不到齐麟会如此轻易地死去...朕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恨不得想亲眼看一看齐麟的尸身!”
“齐麟与朕打小一起长大,他也做了一辈子朕的大哥,他有多少能耐朕是知道的,朕真的不愿相信他已死的事实...”
他说罢,只听长椅一响,似有起身的动作,随之而出的言语似也更狠厉了,“齐麟都死了,那前去刺杀齐麟的人又怎能安然无恙?!素棠,你到底派得是何人?!那人是否也已死在了齐麟的剑下?”
素棠,微声回道:“陛下有此疑问,不过是不想此事被更多人知道罢了。可陛下怕是忘了,最怕此事暴露的也该是我才对。倘若,齐麟未死,陛下依然可以凭借着与齐麟昔日的兄弟情义隐于暗处,而我却必死无疑。”
“我自不想为齐麟陪葬,所以,齐麟必须死!只是...陛下果真要放过沈安若吗?素棠倒是想听一听陛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