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权贵中的老无赖...哈哈哈~”
“既是权贵中的老无赖,郡王又要如何与他讲道理?恐怕多半道理也是由他制定的...郡王你更不能与他讲礼数,只要你礼数有加、毕恭毕敬,那他就会认为是种示弱、是想求他办事,他也必会抬高姿态、得寸进尺的。”
沈安若,掩口而笑,“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常规,以莽夫和江湖人的姿态出现,那摆在他面前的也唯有两种选择了——要么,应了孤的要求;要么,逼孤与他火拼。”
“火拼?”柳霖霖已笑得前俯后仰,“沈安若啊沈安若,我真的没办法再唤你郡王了,这哪是郡王能说出的话呀,亏你想得出...就他严杰,还敢与你火拼?放眼天下,敢和镇北军火拼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沈安若绷了绷嘴,迟疑了片刻,“不过,我却没料到你会拒绝成为新任皇城司正使...还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转手便给了阿睿。?k¢a/n/s+h.u!w^a?.·c¢o′m?”
柳霖霖柔媚一笑,带着三分醉意与七分淡泊道:“安若,你知道吗?从始至终你都是一棵能肆意生长的大树,他人只会争破头皮在你身下乘凉,你不会妨碍到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会视你为阻碍...”
“而我却不同...我只是一棵小树,虽能开枝阔叶,却已遮挡了赵府的半窗暖阳。我呢,也想成为苍天大树,可终是无法高过赵府的府门,一旦过高便会使赵府无光。届时,我必逃不过被砍伐的命运。”
“我将皇城司正使一职让给阿睿,并不是因为我懂得顺应“道”和规则,而是我要破局。可若想破局,就要使赵府另起高楼,阿睿便是高楼的基石,只有阿睿强大起来,赵府新砌的高楼才能经得起风雨...”
她耐人寻味地瞥了沈安若一眼,缓落眉眼间似已痴了,“世间女子之所以存活不易,全因努力错了方向,在未离开父母前总以为贤良淑德是我等典范,相夫教子是我等职责,琴棋书画是我等修养...”
“其实不然,因为到最后都会被价值所取代。一个贤惠高贵的主母是阻挡不了家府衰败的;一个冰清玉洁、毫无尘垢的女人也是挽救不了坠入深渊的夫家的,唯有价值...唯有自己有价值、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成为夫家的助力,且还要想尽办法成为无可取代的助力!”
她竟越说越动容,动容到浑身发颤,动容到咬牙切齿,“若你没有半分支撑家府的本事和能力,那在家府落败之际,你也必将变得一文不值。若相夫教子可以成就夫家的荣耀,若贤良淑德可以补缺夫家的不足,那这世上也多得是名门望族和王侯将相了...可天底下就算有再多这般得好女人,她们到最后真的能用平日的德行独自撑起摇摇欲坠的夫家吗?”
她已在嗔笑,发疯般得嗔笑,“不,不能,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事实是离开了夫家的那点荣耀后,就算我们再好也会落个一无是处。”
她突得看向沈安若,瞳孔在微阔,神经在紧绷,脸上却依旧保留着残笑,“所以,我要让阿睿真正站起来,我不但要他另起高楼,还要让他起一座比原先赵府还要高的府宅!待到新府宅建成,那我这棵树就算全然遮住了旧府的荣光,我也用不着再担心会被人连根拔起了。只因,我已成了新府宅的一处景,也因有了新府宅后,那旧府也便无了存在的必要了。”
沈安若听后,竟无言以对,只是两眼噙泪,不停地自斟自饮。
——她一杯比一杯饮得快,一杯比一杯饮得匆忙,到了最后她只觉倒酒实在麻烦,索性拎起酒壶,仰面直灌。
柳霖霖没有劝阻,因为她已渐渐平复下了心绪——是的,她可以疯、可以不管不顾,但,沈安若却不能,当下的形式也绝不允许沈安若那般做。
她深知这一点,更深知沈安若早已成了她最后的支柱,“安若...”
她轻唤顿停,沈安若落壶散眸。
“安若,你当知这世间到处都充斥着虚伪的道理,他们都说自负不可取,也皆认为固执是一种愚昧。事实却是你我应该庆幸能嫁给自负和固执的男人...”
“没错,齐麟是自负的,他不仅自负且还十分骄傲,他总认为自己举世无双、算无遗策,可他真有那么厉害吗?若他真有那般厉害,又何必要用一场假死骗过所有人?以至于让你不得不为齐家的将来劳心劳肺呢...”
“我承认...我承认齐麟已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可他终是个凡人,也有需要忍气吞声、隐忍不发之刻,但安若...也正因他的自负,他才不会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