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
这怕也是大多数人的误区,总将基础看得太重,却不知人只要活着就无虚度一说,皆是在日日奠定基础。
——山中放羊娃没学问,却能讲出最朴实的大道理来。
——孩童没有学识和经历,反倒透着最真实的自己,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渴望什么。
那肯定又会有人说了——小娃娃懂什么?等他再长大些,自然也就看不上现下喜欢的东西了;什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还是因为娃娃们不成熟吗?——人生的尽头不过就是名和利。
请问,看透人生尽头不过就是名和利的我们,又有几人能如愿?
再请问,二十岁的高山流水、云雾缭绕,三十岁时再去看,还是那回事吗?
待到四十、五十岁,恐怕常年住在深山之中,也无感了吧...
更别说七老八十还想再爬爬泰山了,除了急喘,就是上不去,还真不如在家喝喝茶、看看手机,嘴一咧嘿嘿笑个不停。·8*1*y.u.e`s+h~u¢.\c?o,m-
在这个世上,没人意识到“环境污染”有多致命,这里所说的“环境污染”不是没了青山绿水,而是,“环境塑造人”的“环境”。
世界的原貌到底是怎样的?人生的真谛究竟是什么?
——纵使千人千解,万人述说,怕也再难跳过“名利”二字了。
所以,在诸多繁复面前,还是要想办法抽丝剥茧寻到最原始的样貌。
昨夜,沈安若从皇城司察子口中得知了四个人的存在,分别是漕帮帮主断水流、天威镖局的总瓢把子姚天翔、某蒙面女子和快剑董锐。
断水流和姚天翔于沈安若而言,并不陌生;某蒙面女子也极有可能就是江晦被杀那夜出现在凤鸣桥畔小楼上的那位杏黄色裙缕女子;快剑董锐却成了谜。
据察子招供,景都贵女失踪案皆是此四人所为,察子们也是在为他们提供情报,从而收取赏银。
可这四人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要说他们背后无权贵支撑,怕是鬼都不会信。
可问题恰也出在这儿,如今沈安若既已得知他们是景都贵女失踪案的参与者,那也就等同于四人皆暴露在外,已然难逃法网恢恢。
抓捕这四人并不难,难就难在是什么原因使得这四人铤而走险,不惜豁出性命的。
要知道,一旦察子招供,这四人也会完全暴露,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但,他们的底气又是什么?
——做事是需要底气的,做恶事更是需要本钱的,他们不可能明知是死罪,还能有恃无恐、肆意妄为。
如今,看似清晰明了,实则迷雾重重。
眼下,断水流和姚天翔是必须要抓的,加之墨影昨日提到北戎宰相杨楚金疑似曾在漕帮出现过,那漕帮帮主断水流自然也就成了重点审问对象。
但,断水流和姚天翔一旦被抓,必会引起某蒙面女子和快剑董锐的警惕。
故,是否也该先安排察子,诱捕某蒙面女子和快剑董锐呢?
想到这里的沈安若,欲要起身之际,突有一飞刀破窗而入。
紧接着,墨影破门,凝神望了一眼沈安若后,便取下了扎在紫檀案几上的飞刀。
——刀身带有折好的纸张,纸张上写着:彩莲在凤鸣桥畔。
墨影当即认出了纸张上乃是孤露的字迹,似松了一口气,叹道:“我说这飞刀怎能不偏不倚寻到王妃您的位置,大概是孤露在暗处观察到我的身影了,故才如此笃定王妃您就在书房中...”
沈安若抹了一下案几上的木屑,“孤露射出的力度并不大,她应是也怕伤到我...”
“只是...我现下似乎没那么想要见到彩莲了...我的心在抗拒,我的身体也在拒绝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感觉很强烈、很不好...”
墨影,沉声道:“孤露既带不回彩莲,那彩莲定是出了什么状况...王妃既不愿前往,那就由属下代劳吧。”
“不。”沈安若一瞬起身,面上无波澜;不过,在那看似沉稳的面容下,却隐隐透着一股锋锐的冷意,“我必须要去...无论哪种结果,我都要去。”
她有想过彩莲会遭遇不幸,可当她真正见到彩莲时,却还是连连作呕,揪心隐痛。
——彩莲的身体已在水中泡得泛白,那几乎不像是人的白也透着凄惨与幽怨;其眸子圆睁,像是死前见过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且还无了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