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的尾巴依旧炎热。
赵军给流民队伍,发了大量的藤牌,这些藤牌很大,但却很轻。千儿的父亲说,将来定居了,这两块藤牌可以做门。流民队伍几户挤在一起,他们临时能拼出一个遮阳棚,那样就可以在炙热的河间郡生存。否则,暑害来的时候,人最多就是两三天,便会被热毒弄死。迁徙队伍里,过去的里长还是里长。在千儿小小的世界中,老里长似乎比父亲有本事。 因为,赵军官老爷,里长都能说上几句话。就是千儿很讨厌这种人,因为里长对上面,总像个慈祥的老人。可一转头,对他们却总是凶巴巴的。仿佛那个和善的老人,只是千儿的幻觉。发食物的时候,里长家总是拿的最多。千儿他们家因为有方大娘丈夫的原因,里长从不克扣。但是,村尾几家,尤其是外村来的张寡妇,里长就总是欺负人家。有时候,千儿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只是要她别多管闲事,顾好自己就行。千儿虽然是流民女子,但她总对清河郡城充满幻想。那里的老爷们,一定比里长好。那里的生活,一定是人人都富足。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就像此刻,手里的风筝,在天空飞翔。华春对她很好,可她觉得,她长大了想出去看看。河间郡一马平川,风很大,风筝飞的很高。就像她一样,将来也要飞出去。忽然,破旧的风筝因为大风,父亲糊上的翅膀断了。风筝失去控制,径直飞向远方。“我的风筝!”风筝就像是千儿的至宝,也像是她灵魂的寄托。因为这是她小小的人生,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千儿不顾一切,一边收线,一边在干泥地里奔跑。可只顾着风筝的她,浑然没有注意,身后的流民一直在大声吼叫,尤其是父母,那叫声歇斯底里。“轰-轰-隆隆隆……”一支钢铁洪流,自韩县北面而来,欲巡视流民队伍。刚刚转过夯土城墙,就见远方有一风筝飞来,风筝尽头,还有一个拼命奔跑的小女孩。“左右护卫,准备弓弩,但凡靠近,格杀勿论。”“慢着!”西域马,山文甲。头戴兜鍪,腰配宝剑。李定机械性的接过风筝,他有些木讷的望着踏土飞溅的前方。一时间,竟然看痴了。一个小女孩,面目含泪,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旧风筝。一个母亲,挣脱所有人的束缚,不要命的跑来,在十几步外,紧紧的护住小女孩。河间郡,烈日当头,韩县城外。两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就这样互相凝视着。身边的嘈杂似乎都已经远去,这一刻,他们都只能看得见对方。马!西域马!西域马大的可怕,只要看见,你就能认出来。少年将军,身覆粼光闪烁的宝甲,跨坐西域马,数百铁骑簇拥。这一瞬间,千儿痴了。她认为这样的人,肯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黄土飞溅,马蹄清脆。十几名披坚执锐的家兵猛士,将千儿母女团团围住。这些贞贵妃的家将,哪怕看清楚了两母女毫无威胁,但他们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如果定皇子死了,他们全族皆斩。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迁徙队伍的赵官来了,千儿这一村的里长,面露哭丧。他跪伏在泥土里,头埋的很低,屁股翘的很高,拼命磕头,不停解释,害怕冲撞了赵国贵人。赵国军纪森严,既然没什么大事,护卫队长示意人群散去。就在里长眼里全是歹毒,千儿母女心有余悸的离开时,一道稚嫩但却冷厉的声音,在朱红黑边大旗下响起。“站住!!”千儿听见声音,木讷的回头。下一刻,她懵了。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马头,她还注意到那匹马的蹄子,能踩碎小石头。马匹的鼻息,就在她面前。母亲紧紧抱着她,可马上的少年贵人似乎没有敌意。一支破旧的风筝,出现在了千儿面前。“你的风筝拿好!”---------------河间府,韩县外。烈日当头,甲光闪烁。千儿怀揣着风筝,怔怔的望着远方大旗下的那个小孩,那里似乎有她向往的一切。可就在流民之女渐渐远离时,小千儿没有发现。铁甲骑兵簇拥的小孩,痴痴的望着千儿母女,他的目光中全是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