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北蓦地被点名,有些茫然的抬头,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的眉心皱得越来越深,勉强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宋定北固作恍然大悟,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臣以为萧丞相推荐的这个陆淼就挺不错的,萧丞相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陆淼可是连先皇都赞不绝口的人才,让他来当吏部尚书,再合适不过了。”
宋定北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宋定北心直口快,萧仲恩机关算尽,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平日在朝堂之上没少起争执,每次都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只是满朝文武,就连宋仲恩自己都有些迟疑。
甚至一度以为这陆淼不是自己的门生,而是半道叛变成了宋定北的人。
“安远侯此言,可是经过深思熟虑?”
太后眼底一片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后宫之中做些手脚,她可以是个中翘楚。
然而在朝堂之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
“哀家倒是觉得,先前刘大人推荐的吏部侍郎不错,毕竟同在吏部为官,应当对吏部的流程了解的很透彻,既然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那就先行把他提拔上来吧。”
太后此举,韩乾一脉的人喜笑颜开,萧仲恩一脉的人无喜无悲,而那些中军卫国的人则是满脸阴霾。
在这之中只有韩末和宋定北相视一笑,带着计划得逞的笑意。
疑心病重,是女人共有的特性。
韩末就是利用这一点,偷偷给宋定北使了眼色。
刚才这一场闹剧,就是他们共同合作的结果。
随后又处理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后这次倒是如同她之前所言,只是监国。
下了朝之后,韩末直奔淑兰殿,似乎打算连勤政爱民的名声都给丢了。
淑兰殿中,宋昭歌正在喝茶,蓦地见面前多了一道人影,差点把自己给呛到了。
“走路没有一点声响,是想吓死谁?”
相处的时间越久,韩末发现宋昭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
和他也越来越没有间隙。
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看了一眼,韩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熟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也不喝,就这么单手捧着,在鼻子底下轻轻的嗅着。
“同样的茶叶,爱妃泡的茶比朕宫里面的香了不少倍。”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变每日泡了让枫叶送去,省的皇上每次来到臣妾这里,都要顺走臣妾一壶茶,再这么下去,臣妾宫里面怕是又要再添几套茶具了。”
看着桌子上面显现的字迹,宋昭歌眼睛细细的眯了起来,透着浓浓的危险。
隔墙有耳。
看样子后宫又要不得安宁了。
小指沾了些许茶水,轻轻一扣,手指上的小水珠瞬间在阳光下化作细碎的彩虹,无声无息的飘向周围。
“爱妃有心了,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有说有笑,周围的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没有人注意到桌子上面多了一滩茶渍,更没有注意到,韩末的食指指甲里多了些许大理石碎屑。
一杯茶饮尽,韩末过着宋昭歌的柔荑,连连感叹。
“若是每天都可以睁眼便看到爱妃的容颜,闭眼时可以用着爱妃的身体入眠,那真真是顶顶享受的事情。”
宋昭歌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广袖一挥,无色无味的粉末便落在了小路两旁的灌木丛中。
是夜,慈宁宫,太后看着面前堆积的奏折,眉头皱得紧紧的。
垂帘听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听的不仅仅是朝堂上众臣的发言,还要看他们呈上来的奏折。
一式两份,一份在皇帝的桌子上,一份则在慈宁宫中。
把下人传来的话复述了一遍,李嬷嬷看着高高的奏折小山,忍不住劝到。
“太后娘娘,时辰不早了,早些掌灯吧。”
实则她心里有些无法理解太后的举动。
皇帝管理前朝,皇后太后掌管后宫,这本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可是太后偏要垂帘听政,把自己弄的这么辛苦。
这又是何必哟。
太后没有回答,伸手拿起另外一张奏折,刚要打开,那间便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听得让人误以为那是错觉。
“行了,你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