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大老爷给愁蔫巴儿了……
两个五六岁的孩子蹒跚地跑进堂屋,每人嘴里叼着半个馍馍,“姥爷姥爷,大官…大马…大路口……咱家来的……”
成老爹探手把大一点孩子嘴里的馍馍拉了出来,“慢点吃慢点吃,你说谁来了?”
孩子瞪眼盯着姥爷手里的那一口白面馍馍,眼泪儿都要掉下来了,“老舅…老舅…给的,让俺回家报信儿……”
“嗡……”的一下,成老爹脑袋里被孩子嘴里的一句‘老舅’轰得一片空白!猛然起身,腿上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成大午家里原本只有三个姐姐,因为没有男孩子,成老爹才从叔伯兄弟那里过继了大午过来,大午是成家这辈儿里唯一的男人,孩子嘴里的‘老舅’还能有谁?
成老爹把手里那块馍馍递回孩子手里,嘴里喃喃的不敢相信,“你老舅…大午,他回来了……”
孩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那大官儿先问俺俩是谁家的,后头,就让俺叫他老舅的……”
呼啦啦几个乡邻打着晃儿奔进来,“成大爷,快着点儿!大午,大午那孩子回来了,村头上给孩子们发口吃的,你快着点儿啊……”
成老爹身上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快不起来了,呆呆地坐在那里老泪横流,呜咽有声儿,十一年了,这孩子音讯皆无,兵荒马乱的世道儿,总算还活着!
“老成老成,快啊快啊!大午做了官,骑着马,带着卫兵回来的!说不定来的是救星啊……”
这一刻的工夫儿,家里男女老少都惊动了,呼啦啦卷出了院子,正对上一群孩子围着送到家门口的成大午。?s-o·s^o¢x!s!w*.*c·o+m+一圈子眼泪汪汪中,成大午倒身下拜,头邦邦磕在地上,“爹,娘,孩儿不孝,俺回来了。”
一片肆意的哭叫惊动了全村百多户的人家,成大午扶着爹娘进屋,水都没顾的喝上一口,屁股刚坐下就先问上了饥荒的情况。
“一百多户的村子,已经有三成的人家揭不开锅了!咱家里也是一天一顿,半饥半饱的挨着,你大姐、二姐一家子都接了回来,再没个雨水,大秋里就难说了!”成老爹长吁短叹的给了刚进家门的儿子一个交待。
成大午皱眉点头,“我知道了,幸好是这个时候赶了回来!爹,别的都顾不上说了,你去喊村里能管事的老人来,咱们商量一下,立刻组织人手,跟我回天津买粮。”
“啊!大午,这样的年景,救不过来了……”
“爹,救不过来也得救,救下多少算多少,钱粮我去想办法!这次回到关内,我是随着长官来招兵救灾的。”
“啥?你说啥……”这还真是家里救星来了!
成老爹上下打量着十余年没见的儿子,这才瞧出了点名堂儿,一身整齐的军服,威风是真威风,可更让他惊奇畅慰的是此刻儿子身上那股子沉稳老练的劲头儿,已经颇有了气度,那可是习武之人终其一生的追求啊。
“好好,我现在就去喊人。”
成老爹这边出去叫人,成大午起身给娘亲倒上碗水,“娘,不哭了,等忙清了天津的正事,就接你们去关外家里住上一阵子,我在奉天成了家,还有了俩小闺女……”
“哇……”成大午不劝还好,这一劝又是满堂的哭声。
成大午赶紧着打岔问道:“娘,张官寨那个春武兄弟后来咋样了?”
一路上成大午除了寻思赈灾的事情,就顾虑着张官寨了!十年前,因为争强好胜,把张官寨村一个练武的年轻人张春武打成了重伤,当时感觉自己那连环几下打上去,对方不死也肯定残了,这事儿总得有个了结。现在他虽是一身官装打扮回来了,可成大午知道自己那是半真半假,怕倒没啥可怕的,可自己以前惹的祸,能化解了就不想给自家做大事的队伍多添麻烦。
“他早没事了,就是腿脚跛了,不太显的!他本就是个惹祸的根苗,就该得点儿教训。”
成大午大姐的婆家就挨着张官寨,这时候先出声给了兄弟一个定心丸儿。
“咱爹也给他花了不少钱,延医买药的没少赔他张家,总算把腿保住了,现在活蹦乱跳的,听说练功可狠了,就想等你回来呢!哼,要不是他那张臭嘴,又怎么会动了手,小午你十年没回家,他张春武也该得意够了!”成大午的二姐也是愤愤不平,瞧着兄弟当了官带着兵回来,心里满是傲娇。
“哦,他没事了就好,害得我十年来一直担着心……”
家里还没听成大午把这离家十年讲个清楚,外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