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钻石恒久远”，的确，矿物是最稳定的，正因如此，矿物颜料所作的画才可以历经千年，依旧可以熠熠生辉。

沈歌将青金石敲打击碎，直至变成豌豆粒大小，随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收敛，和制作石绿一样，把它们放进锅中去除杂质。

一边煮一边搅拌，浑浊的杂质便浮现出来，融入水中。

把充满杂质的浊水倒出换水，继续蒸煮。

后面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一旁观看的江秋笑道：“有点像淘米。”

“是啊，确实跟淘米有点相似，”仇庆年大师点点头，“江秋你看这看起来有点肮脏的石灰水，跟淘米水一样，不要的淘米水可以浇花，这石灰水虽然看起来色相不正，但是也可以留下来做灰色的颜料。这青金石本就珍贵，如果就这么把水倒掉，岂不是暴殄天物......”

“知道了，老师。”

江秋点点头。

仇庆年继续说道：“在群青颜料被人工合成之前，这青金石的价格，可是要比金子还要贵上好几倍，这样想想你就知道他的珍贵了。”

两人在一旁低声说着，沈歌则专心做着手下的活，在把豌豆粒大小的青金石煮到水不再变得浑浊时，把水沥净，紧接着拿着小镊子把里面掺着白色的小石子一个个仔细挑出来，只留纯色石块。

“接下来就是把纯色的石子碾碎了。”

有专门的工具就是方便，沈歌手持杵子，一下又一下的砸碎豌豆粒大小的小石块。

咔、咔、咔......

小石子纷纷应声碎裂。

然后就是碾磨，把坚硬的青金矿石，磨成细细的粉末。

按照仇庆年大师所说，石粉的粗细程度越多，分出来的颜色也就越多。

将青金石粉碾磨得差不多后，沈歌揉揉发酸的手腕，长出一口气，“可以过筛了。”

与石绿一样，先过八十目筛子。

细碎的粉末已初具雏形。

这时，仇庆年大师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看这个时候的青金石粉末......《石雅》中描写过，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

“自古以来青金石就因为他这种深邃泛金的蓝色深受皇家权贵的喜爱，所以也被称为‘帝王青’。”

江秋说道：“现在也算是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听到他这句话后，沈歌和仇庆年两人同时瞥了他一眼。

江秋有些尴尬，老师刚刚才说了青金石价格堪比黄金，十分珍贵。

仇庆年说道：“现在也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用得起的，普鲁士蓝的出现，才算是把蓝色的价格给打下来。”

说着，他看到沈歌的动作已经完成，叮嘱道：“别急着研磨，先用吸铁石把里面的铁屑给吸出来。”

沈歌点点头，取来一块磁铁，用一层薄薄的塑料膜包裹，随后拿着磁铁在青金石粉上方微微晃动，将里面掺杂的铁屑吸附出来。

这个时候就可以开磨了。

把青金石粉盛入钵中，先快速干磨，慢慢的依次加入少量的水，磨一阵子，加点水继续磨，再加水，再磨......

手臂顺时针一个方向不停地磨。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好在之前做石绿时已经有了准备，再加上一旁还有江秋帮忙，中途让他替沈歌磨了一段时间，两三个小时至少是有的，直到钵中的青金石粉完全变成细腻的糊状。

仇庆年低头凑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

接下来，和石绿一样，水飞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