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踪，是奶奶抱着他挨家挨户找产妇给他喂奶，让他长大。

长大后，天性顽劣的他到处惹是生非，也是他奶奶给他善后，擦得屁股。

成年后，更是为他挑选合适的妻子，足足奔波八百里，才帮他敲定了最终人选。

成亲后，把家中基业交给他，只为他能早日独挡一面。

可是——

李茂心中叹息一声，他入了巡猎门道，成了反贼。

“怎么，到家门口了就不进来吗？”

奶奶的声音从家中传来，李茂快行几步，来到家里。

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奶奶坐在院子中央，身下是八仙椅，红药在旁边伺候着。

以及一条黄狗被吊在房梁上，被鹧姑拿着鞭子抽。

每抽一次，黄狗就哀嚎一声。

这让李茂眼角一抽，他大概猜到原因了。

真没想到，武无常会来一手鱼目混珠，把天官子嗣藏在红家家中，最终被他带回了家。

李茂收回目光，几步来到奶奶面前跪下叩首。

“奶奶，孙儿不孝！”

“不孝？”奶奶低语道：“可曾违背本心？”

李茂沉默片刻，沙哑出声道：“不曾。”

“可曾违背祖训？”

“不曾....”

“可曾抛妻弃子？”

“不...曾.....”

“那何来不孝一说？”

李茂痛苦闭眼，“我行差踏错，入了巡猎门道，已成天下之大不韪。”

“会牵连家人，有损门楣。”

“那又如何？”奶奶轻笑道：“知道你祖父是怎么丢的阴差身份的嘛？”

“不知....”

“你祖父见那判官强娶生人，逼死对方全家，只为一个阴间团聚，心中愤愤之下，便告发了那判官，从而被剥夺了阴差身份。”

李茂睁大眼睛，他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你入巡猎，我不怪你，虽是反贼，却有气节。”

“家中门道不入便不入，我不怪你。”

“奶奶....”李茂抬头嘶声开口，奶奶抬手道：“我只问你三件事。”

“您说。”

“将来可能为百姓张目？”

李茂叩首，“能。”

“将来可能执仁义拔剑向不公？”

“能。”李茂再叩首。

“将来可能治天下之顽疾，医世家之荼毒？”

“能！”

李茂三叩首。

“既然你能，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已长大，要做什么便去做，无用担心家中，我为你照顾红药，等你回来。”

李茂无语凝噎，再度叩首。

三拜九叩，一次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