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半掌。
四目相对时,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顾喜喜率先回过神来,用力扭动手臂,怕人看见又不敢高声,“你放开!”
女子剪水的眸,紧抿的唇,脸侧泛红的耳根,都被慕南钊深深望入眼底。
再次见到她这般嗔怒地瞪着他,竟觉得恍如隔世。
“我放开,你不还要跑么?”
顾喜喜气结,反而昂首看着他,挑衅道,“别忘了这里毕竟不是您的王府,如今您贵为摄政王,被人看见深夜与一介乡野民女拉扯不清。”
“传出去,对您的高不可攀的美名可没什么好处。”
慕南钊不是最在乎权力、名望么。
况且还是他九死一生才重新得来的。
顾喜喜打定主意,自己这番话一定会奏效,她甚至乐见慕南钊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
慕南钊非但没松手,反而倾身低头,凑近顾喜喜面上。
顾喜喜瞳孔颤动,“你若敢造次我就喊非礼了!”
距离很近,只见慕南钊那好看的薄唇勾起,竟是笑了。
“许久未见,原以为东家这一路左拥右抱,已然将我抛却脑后了。”
“没想到东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先为我忧心。”
他含笑望着顾喜喜,眸光灿若星辰,“我很高兴。”
顾喜喜皱着脸,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
可转念再想,她意识到什么,“你监视我?!”
慕南钊蹙眉,“你不该先澄清自己并非左拥右抱吗?”
顾喜喜严肃道,“这不重要,你先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南钊叹气,“还能什么时候,也就是昨日你入城,夜间我得知樊家老不死找的人像是你和那姓安的。”
“我自然要确认是不是你。”
他顿了顿,“我起先的确不知你来京城,若能早知晓,也不会看着你招致如此麻烦。”
顾喜喜望着慕南钊,神情在不自觉间柔和许多,“谢谢啊。”
“我又连累你操心。”
慕南钊一怔,有些别扭地撇开视线,“都经过几次生死了,有什么好客气的。”
别看他现在说的轻描淡写。
上一个夜晚,整个摄政王府过的如临大敌。
为了最快速度确认顾喜喜的行踪,慕南钊不顾宵禁,不惜冒险派暗卫隐秘行动。
甚至还启用了王府好不容易安插在樊阁老周围的暗桩。
下如此重注,收效自然显著。
不到一个时辰,确定的消息就摆在书房案头。
其一,一行人两男两女,樊家意图在其中一名女子。
其二,其中三人已下榻客栈,一名女子不知所踪,另一名女子经确认,为摄政王所寻之人。
此时已经是东方既白。
找到了顾喜喜,慕南钊才真正冷静下来,命人给何景辉传信。
这才有了何景兰一大早直闯客栈的经过。
眼下,慕南钊看顾喜喜不似先前那边疏离抗拒,于是见好就收。
“我先回去了。”
“何家很安全,你在这只管当自己家。”
“好好休息,别总那么拼命。”
每当要迈步离开,他就忍不住多说一句,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一样。
顾喜喜诧异道,“许久未见,你怎么变得跟张婶一样啰嗦了?”
慕南钊无奈,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还不是你刚到京城就到处跑。”
他终于按下不舍,走到庭院中时,又回头指了指远处的高墙。
“夜里可别爬墙。”
从那个方向,连绵的高墙另一边便是摄政王府。
顾喜喜看着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竹影间,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玩什么一语双关啊!!”
慕南钊出了玉竹院,也不让下人引路,自己接过一盏提灯就走。
即将走到二门时,但见何景兰站在灯柱子旁边,显然是在等他。
慕南钊张望,“何景辉不是不许你我单独见面么。”
何景兰一笑,与以往的活泼不同,此刻她看上去很是认真。
“我哥提防的人早就不是你了。”
慕南钊言简意赅,“有话跟我说。”
何景兰道,“你我从小长在这个圈子里,见多了以利益、地位缔结的婚约。甚至小时候,你跟我也以为咱们不会例外吗。”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