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兰义正言辞,“你俩自小沆瀣一气,什么坏事都一块做,你肯定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对亲妹妹的逼问,何景辉只是深沉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叹着气走开。何景兰站在原地,心凉了半截。看这反应,慕南钊知难而退了?真没戏了?!何景辉拐过弯就加快了速度,待出了二门,估摸着妹妹看不见了,他回头看了看,才招手唤来一名小厮。“你们在前院听差的,最近就一门心思盯着……”他清清嗓子,改了个说辞,“伺候好安老板。”“内宅有大小姐和顾姑娘住着,都是娇客,别叫一个大男人乱闯冲撞了。”小厮是个老实人,恭敬道,“大人几乎每日都叮嘱,小的们定然不敢有半点马虎,二门这、安老板房门外都有人守着,还有三个人轮班贴身跟随。”“这几日从未让贵客越过花园界线。”何景辉颔首,“对他务必周到,他想要什么吃用,只要是府里有的尽可给他。”小厮低头应了,“是。”东市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安庆和拎着大包小包,皱着脸抱怨不停。不过他并不是为拎东西出力抱怨,而是……“早知道就不住何家了,大业的官宦贵族都这么多规矩吗?”“我现在住前院,客房是很大很舒服,那些小厮对我也很热情。可是!”“他们就是死活不许我进里面找你,说什么男女有别,顾及名声。”“闹得我有时突然想起要紧事,想马上去跟你说,却被一群人拦着。”“最开始还好,咱俩要出门喝茶,只要你早上出来,白天总是能在一起的。”“可这两日你在内院跟景兰忙宴会的事,我干脆连你的面都见不上了!”顾喜喜耐心地听完安庆和的不满,笑道,“你也说了吃穿住用都很满意。”“可能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所谓客随主便,这点小小的不适应就暂且忍一忍。”安庆和臭着脸还在生闷气,“你不明白!这对我而言并非小事!”顾喜喜垂眸,眼神闪了闪,转而笑道,“真有要紧事,你可以托小厮向内宅的丫鬟传话,我就知道了。”她又用哄孩子的声调,拖长了音:“安兄别生气了可好?咱们可是去给子初兄鼓劲儿的,隔了数日再见,你好歹高兴点嘛。”安庆和瞬间便转怒为喜,“你都让我不生气了,那我肯定不生气。而且老郎中也说了,总生气对身体不好。”他哼着小曲儿,乐颠颠甩着胳膊往前走。顾喜喜看着那快乐的背影,不由莞尔,这人还是挺好哄的,不像某个人……想到这,她自己一顿,狠狠地深呼吸。毫无干系的,莫名其妙的又想他作甚!江明远还住在原先那间客房。开门时他满脸胡茬,似乎清瘦了些,但眼神却清亮精神。看清门外来人,江明远高兴地笑了,“是你们呀,快进来坐。”安庆和举起两手满满的东西给他看,“我们可不是来探望你,给你压力的,只不过随便买点东西送来,想着你进考场或许用的上。”江明远先是略显错愕,继而轻笑出声。顾喜喜侧目,小声道,“安兄,不是跟你说了平常心吗,非提什么压力?”江明远笑道,“无妨无妨,你们别看我形象有些邋遢,那也只是在屋里温书、休息,不想出门罢了。”“每日三餐都让客栈伙计按时送上来,我能吃能喝能睡,什么都不妨碍。” 顾喜喜抚裙落座,“那就好。”安庆和已经把东西都放到了桌面上。顾喜喜亲手一一拆开,边解说道,“估摸着你一个人采买不方便,我就帮你买了。”“未免带进考场的东西出纰漏,我专门请教了何大人。”“文房四宝想来还是你日常的更合用,我只买了一块墨锭做备用。”“笔洗必须是瓷质的,还有喝水的碗一只。”“这是夜间照明的蜡烛,一共四对。”“这一包里面是隔帘,听说是在考位之间隔断遮挡用,夜间还可遮光。”“里面还卷了张油布,东边毕竟比西北潮湿多了,考生铺位简陋,可用这个垫在身下睡觉。”顾喜喜最后又拿起一个小纸包,却没有拆开。“这里面是几个干姜,你别忘了带。”这些生姜还真不是画蛇添足。会试的考位是每人一间,前方半敞开的,方便考官巡视。初春夜间寒凉,考生们为了不受寒影响第二天考试,都会备下生姜。还有些心态欠佳的考生,情绪紧张时喝些热水泡姜片,可以缓解恶心眩晕之感。顾喜喜说话时,江明远一直专心望着她。他眸中暖意流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