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北打了个冷战,躺回被窝。
“辉哥,哪来的蜂蜜?我不爱吃,你给小敏吧…”
果然呐,人总爱在梦里怀念青春最难以想象的那一段,梦里都描绘不出的精彩画面,却真实发生过!
照一整个生命流线中来看,青春那一段有些突兀,有些不凡,单拎出来也可以独挡一面,就好像没参与过今后的跌宕不平似的。
今后的今后,深受那一段的影响,可能几年后会随着时间流逝消散,可能一生都为此枷锁劳累牵绊。
总之,轮回尚有眷顾,命运不讲情面。
将错就错的何止这几位?
***
曾辉的父亲曾庆,曾母向高丽人卖血鸽的消息收到制裁,儿子因病去世走了,孤零零一个人退休后当了守林员,防范山林火灾,强化居民消防意识。
在黎盈带郁清麦前来秦岭神树下取五毒虫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丫头的身影!
还有他‘孙女’。
他在山上观望许久,丫头坐车走了才背着手回家。
如今的丫头日子安稳,带着他孙女在津市做生意,生意特别大,人人都夸。
后来孙女有了出息,嫁了大款,丫头也争气,嫁给了大名鼎鼎的沈部长,光宗耀祖啊!
曾辉濒死前的遗言,不要去打扰盈盈和曼曼,曾庆做到了。
他今天晚上在山上巡逻,远远又看见了丫头坐过得豪车来了秦岭,世界上都没有几辆的豪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见丫头由保姆推着进了酒店。
唉,怎么不知道回家看看…曾父叹气几声。
没想到一早,太阳刚冒头,丫头就带着沈部长来了,拿了一院子的礼物酒水,家里都放不下了。
秦岭祭祖的规矩,不见太阳,丫头一定是四点多钟天未亮去了一趟山上给黎婆烧纸,下山回家看看他。
曾庆家的院子和黎婆的院子相邻,曾辉过世后曾庆把两家墙打通,扩成一个大院,养着血鸽。
“爸…”黎盈红了眼眶,整整三十多年没见到曾庆了。
曾庆满面笑容,挥着手招呼他们。“丫头也有白头发了?沈部长快进来坐,快进来。”
沈阳北觉得眼前精神奕奕的老头挺有将士风范,背部挺直,步履如飞,像是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军人。
别看曾庆一个人住大院子,家里客厅那叫一个干净,一尘不染,就连一粒沙都看不见。
沈阳北乐呵呵的说。“爸真勤劳…”
“哎呦!”曾庆大拍大腿。“我哪担得起您一声爸,折煞我了呦!”
沈阳北没有一点高官的架子,随和的很。“嘿嘿…您老别忙了,我们坐坐就回去了。”
听见这话,曾庆倒茶的动作缓了一瞬,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动作没停,悠慢倒满了一杯山茶。
“沈部长,喝点水润润嗓子…”
“嗯,谢谢…”
黎盈拿袖子擦眼泪,家里什么都没变,曾辉的帽子和衣服还挂在墙上,还有一个黎婆用碎布缝给他的小书包。
看起来沉颠颠的,坠着书包绑带往下耷拉着。
曾庆心里也不好受,没想到他出差几年回来后儿媳妇走了,儿子成了废人,家不是家,人不是人。
唉…
沈阳北戳了戳黎盈,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光哭,说点高兴的。
“爸,你一个人住晚上锁好门,东山游客多,人杂,多注意安全!”
“没人来咱们西山的穷乡僻壤,丫头放心吧。”
“爸,随我…”
“我哪都不去…”曾庆挥手,几只通体雪白的血鸽飞进来,落在他肩头。
“我要替祖宗守山,守血鸽。”
黎盈抿唇,不说话了,她尝试着往前伸手,两只血鸽扑棱翅膀飞到她肩头,和她亲热的很。
黎盈比刚才高兴。“没想到还有血鸽认识我…”
曾庆突然面色一顿,眼神闪躲几下,他看了看喝茶的沈阳北,把头低下一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样。
黎盈没发现曾庆的反常…曾庆急需一个话题引走此刻他的慌张。
“丫头啊!曼曼怎么没来呢…”
砰,黎盈缓缓抬头,泪眼,看他。“您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唉…”曾庆取下挂在墙上的书包,递给她。“辉哥儿没忘了你,你带着曼曼走了的第二年他就在津市找到你了。
也曾带我去津市看过你们娘俩,在远处偷偷的看见你送曼曼上幼儿园。
他说配不上你,又怕黎敏知道你在津市会来找你麻烦,就没暴露行踪。
每年中秋前后,辉哥儿都会去津市偷着看看你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