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审视之后,那男子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问道。
“究竟是什么紧急事务,需要你亲自莅临?”
“我们之前不是约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轻易会面吗?”
闫洛悠随意地为自己斟了一盏香茗,轻轻抿了一口。
那股茶香似乎让她的心情更加舒畅,她这才缓缓启齿。
“近日,皇上突然宣布收回几位王爷手中的兵权,意在重新划分。”
“此事你可曾耳闻?”
那男子依旧保持着摸胡须的动作,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回应:“略有耳闻。”
“再者,汤家最近又有一批利剑入库,汤家堡主汤天佑已亲临将军府,誓要查明此事。”
“在这敏感时刻,若是我们还继续轻举妄动,一旦被汤家或是官府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遇上个手段强硬的王爷,我们的脑袋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闫洛悠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剧性的夸张,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然而,那男子却一脸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汤家来人又怎样?最终还不是得看上面的脸色行事。”
“你尽管放心,皇上此次分权,我们这里定能归入泓王麾下。”
“只要泓王掌权,这里即便是天塌地陷,他也有办法将其抹平。”
“这样汤家只能吃个闷亏,有苦说不出。”
闫洛悠故作惊讶,双眼微睁,似乎对这一消息感到难以置信:“泓王真能接手此地?”
“那还用说?”那男子自信满满,语气坚定。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毋庸置疑。”
“可是……”闫洛悠话锋一转,假装心存顾虑。
她偷偷瞄了那男子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更加小心翼翼。
“花堡主毕竟是太子派来的人,此事总得有个对太子的交代吧?”
那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语气中满是嘲讽。
“太子?他又算哪根葱?汤家又能怎样?”
“如今芷贵妃独宠后宫,泓王正春风得意。”
“太子性情懦弱,汤家自老堡主仙逝后,新任堡主体弱多病,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汤家,早已今非昔比。”
在昏黄灯火的掩映下,闫洛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附和着对方的言论。
“诚然如此,但汤家堡主的执着可是出了名的。”
“他一旦介入调查,势必掘地三尺,非寻个水落石出不可。”
“或许,我们该对那些新到的剑刃持谨慎态度,暂作壁上观,静待风浪平息?”
对方闻言,眉头紧锁,斩钉截铁地回应。
“不可!上级的指令明确,剑的数量,多多益善。”
闫洛悠轻叹一声,故意将幕后之人冠以“泓王”之名,以探对方反应。
“哎,泓王大人真是心急如焚,丝毫不给我们喘息之机。”
“如此紧迫,只怕我难以脱身,迟早要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对方神色不变,只是淡淡一句。
“你只需依令行事,好处自会如期而至。”
“有泓王作为你的后盾,何惧之有?”
“即便真有疏漏,那也是连将军的责任。”
“一旦东窗事发,你大可将其推诿于他。”
“毕竟,你对那邵青的位子,早已垂涎已久,这不是正给你一个绝佳的契机吗?”
一番点拨,让闫洛悠故作恍然大悟之态。
“对对对,我早就看那邵青不顺眼了。”
“只等泓王大人出手,将他拉下马,我好顺势而上。”
“总之,你照做便是。”
“近日,货物将秘密出城,踪迹难寻。”
对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放心放心,你办事,我自然是十二分的信任。”
闫洛悠满脸堆笑,恭维之词溢于言表,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那我便先告辞了,逗留太久,恐惹人疑窦。”
闫洛悠起身,礼貌性地告了个别。
她开门取了油纸伞,步入夜色之中。
回到将军府,闫洛悠径直前往何炅的居所。
此时,何炅仍沉睡未醒,而汤天佑则悠然自得地翻阅着书籍,等待着她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