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甩着缰绳,嘴里念叨着\"这劫打得比赶大集还热闹\",马匹被惊得直打响鼻,马蹄扬起的尘土里,苏晚的师父活像个被点了火的炮仗,跳着脚催促众人:\"都杵着干啥?难不成等山匪叫上二舅姥爷三姑六婆再来第二场?\"
陆锦棠撩开车帘探出头,发冠上的明珠随着颠簸晃得人眼晕。
他转头看向隔壁马车,正巧对上萧承煦探出的脑袋,两人目光相撞,活像两只嗅到危险的狐狸。
\"我说阿汐,\"陆锦棠压低声音,折扇敲在掌心发出\"啪\"的脆响,\"那些山匪眼神儿比猫眼还毒,要说是认错人...除非母猪能上树!\"
杨明汐摸了摸下巴,突然指着远处的老槐树:\"你看那树杈子,像不像挂着半块被山匪扯下来的旗子?\"
\"重点不是旗子!\"陆锦棠差点把扇子戳到他鼻尖,\"重点是有人敢在天子脚下动咱们!我赌一坛女儿红,准是皇帝那只老狐狸尾巴被暴露出来了!\"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苏晚师父的怒吼:\"磨磨蹭蹭的!再不走,今晚就得睡野狼窝里,让你们尝尝被啃成骨头架子的滋味!\"
车队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丫鬟仆人们手忙脚乱收拾散落的包裹,有个小斯慌得把咸菜坛子当宝贝抱在怀里,还不忘念叨:\"这可是夫人亲手腌的,比命都金贵!\"
陆锦棠重新坐回马车,顺手抓起案几上的蜜饯往嘴里塞。糖霜沾在嘴角,他皱着眉嘟囔:\"皇帝老儿肯定是急了眼,上次他在御花园摔了个狗啃泥,咱们几个憋笑憋得肚子疼,难不成记仇到现在?\"
杨明汐隔着车窗接过隔壁马车递来的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依我看,有人八成是想效仿汉高祖'芒砀山斩蛇',结果找的'蛇'是群连路引都能被骗走的憨憨山匪!\"
陆锦棠看着纸条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打翻茶盏。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他脑袋\"咚\"地撞上车顶,疼得龇牙咧嘴:\"这破路!比皇帝的心思还难走!\"
车外,苏晚的师父骑着马来回穿梭,活像个移动的警报器:\"都给我打起精神!要是再遇上山匪,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铁砂掌炒人肉'!\"
丫鬟们吓得抱紧包袱,有个胆小的姑娘小声嘀咕:\"师父这掌法,要是去开饭馆,招牌菜指定是'铁板烧活人'...\"
夕阳西下,车队在尘土飞扬中继续前行。
陆锦棠望着天边被染成血色的晚霞,突然觉得这场景莫名眼熟——上次在皇宫看皇帝跳大神祭天,也是这么诡异的天色。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对着杨明汐晃了晃:\" baby,等咱们平安回京,皇帝老儿准得摆一桌'鸿门宴',说不定菜里还藏着银针试毒的戏码!\"
杨明汐挑眉,摸出个铜板抛向空中:\"我赌铜板落地时,苏晚师父会再骂十七次'龟孙子'!\"
话音未落,前方果然传来熟悉的咆哮:\"龟孙子们!再磨蹭今晚都给我喝西北风!\"
两人对视一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全然忘了被刺杀的惊险,倒像是出来郊游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