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皱眉道:“什么几个?月?”
“你自己得罪的人不知道?”铁面男捂着胸坐在另一半床榻边, 道:“百川书院派人去跟李冠家里说?了他的丰功伟绩。”
“他父亲亲自下的手, 二十棍, 估计要养两个?月才能下床,而我…”他指了指自己, “现在刚好在李家当护院,被派来与你同住,打断你的腿再慢慢折磨,直到他回来…”
阿狗握紧拳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那就?看?到底是谁的腿被打断。”
“哎,有话好好说?。”铁面男举手阻止他的攻势,“我也不想这么早完成任务回去干脏活,不如…你配合我一下,这样咱俩都轻松。”
“怎么配合?”
“我看?你也算是练武的好苗子?,以?后每晚陪我过?过?招,让李家的狗腿子?听听动静,也算我认真干活了。”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来,“这盆水我不得不泼,赔你钱,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行不?”
阿狗没说?话,看?着湿透的锦缎被褥,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可最终还是将银子?放在胸口?。
然后迈步走进床榻,将被褥拎起,用力一甩,水迹似一道链子?狠狠抽在了毫无?准备的铁面男身?上。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怪疼的。
“艹,收了钱还动手,说?不行了是吧。”铁面男大怒。
两人在房间里噼里啪啦的过?招,一个?招式连连,一个?拼尽全?力只为击中对方,最后一个?板凳也没幸存,砸在墙面炸开,散落一地木头渣。
房外?不远处趴着两个?穿着白衫的学子?,竖着耳朵听动静,脸上难掩激动。
期间想来看?看?是什么动静的学生都被他们打发回去。
“还得是练家子?才行,这小子?明?天铁定半残。”
“才刚开始,李兄说?了,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他回到书院才是这小子?的死期。”
“走走走,咱们去给?李兄说?一下这个?好消息,让他高兴高兴。”
两人悉悉索索半天,悄悄的退走。
而房中两人一直从黄昏打到夜幕四合,直直对上一掌后,各退两步。
铁面男突然意识到,这么打下去可能一夜都不会打出结果,这才喊停:“可以?了吧,打了这么久你都不累吗?”
“再说?了,你压根打不过?我,非要找死?”
阿狗擦去嘴角的血迹,身?上也被他打中好多?地方,可他始终面无?表情,死死盯着他,好似下一瞬就?要出手。
“那就?看?谁先死。”阿狗微微喘气,语气漠然。
“我不想弄死你,你是不是听不懂。”铁面男扶额,指着那床锦被崩溃了,“不就?是床被子?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停手。”
“不气了的时候。”阿狗道,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铁面男不可置信,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不然他直接动手打死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吧。
练武奇才又如何,大不了再寻摸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传授衣钵。
可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而且他已经这个?年纪,还真的就?只遇到这一个?好苗子?,始终……不舍得。
犹豫一会,他试探道:“要不我给?它磕一个??”
阿狗往旁边挪了一步,很从容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指着被子?道:“磕吧。”
“……”铁面男没想到他真答应了,此刻内心只有四个?大字。
倒反天罡!
想传他衣钵,结果这小子?却因为一床被子让自己下跪磕头,实在是倒反天罡!
“你……”但是铁面男也只犹豫了那么一会,伸出手指着阿狗,说?出自己的最后一个?要求。
“你背过身去……”
当着臭小子?的面,他真的磕不下去。
阿狗皱眉,却也乖乖地转过?身?去,耳朵动了动,闭上眼全?神贯注听着身?后动静。
很快,两道肢体接触地面的声音响起,速度很快声音也不大,但是也明?明?白白证明?这人是嗑了头道了歉。
明?日?一早要去经堂…而且自己确实打不过?他,阿狗想到阿鱼的叮嘱,这才算罢休。
他摸摸拧干被子?上的水,然后晾在窗前。
锦缎的被子?浸了水变得皱皱巴巴,颜色也不再鲜艳,好像阿鱼走了也带走了所有生气,阿狗趴在上面闻了闻。
阿鱼的味道也没有了。
整个?人的情绪下荡不少,路过?满脸不自在的铁面男时更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直挺挺躺在另外?半张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