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大?长公主。”

“啊？”姜书予怔住，脑子好似宕机般，朱唇微启呆呆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阿狗。

“阿鱼，可是觉得我肮脏不堪？”少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色苍白，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就这么一眨不眨认真看着她，满是希冀，一不小心便会溺入其中?。

他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两?人之间距离只差半指便贴在?一起。

姜书予注意力被他高挺鼻梁吸引，手指微动，差点想摸一摸…

惊人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发挥作用?，姜书予撇开头，眼皮眨个不停，语速又快又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话才说一半，剩下的继续。”

“呵…”

一声?轻笑，如轻羽扫过耳廓，痒得人发颤。

“阿鱼总是能给?我惊喜。”少年彻底放下心，身上无?形的锁链彻底消失，当下便捞起姜书予的手握在?手心。

委屈的语气一如往昔，“我父亲，是耶袇族大?将，耶阿釜之子耶阿烈，作为质子被送来大?周。”

“耶袇族？我怎么没听过？”

“因为在?我出生之日，耶袇族已经被大?周灭了。”

“那你父亲呢？死?了？”

“嗯，死?了。”阿狗垂下头，一下一下捏着她手上心，“听说，他为了带走大?长公主，死?在?宫里了，没多久长公主便因深明?大?义，对耶袇大?战有功，被封为镇国公主，赏封地…三月后，下嫁朝中?重臣。”

姜书予听完一把反握住他作乱的手，惊道?：“所以，是你…是大?长公主设局杀了你父亲？”

“可能吧。”阿狗淡淡道?：“说不定我父亲是觉得无?颜回去面对族人，自裁而亡呢。”

“但是也不应该啊，不管怎么说你母亲都是大?长公主，就算驸马不容你也不至于?磋磨，让你落到当初那个下场。”

阿狗发出吃吃的笑，“阿鱼，我自小便不知自己身份，只以为自己是最低贱的兽奴，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遇到的每一个人却都对我那么残忍，比之杀父之仇也不为过，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沧州…就是大?长公主的封地，我被囚之地，便是她的行宫。”

姜书予咬住下唇，只觉得心脏被一把揪住，又疼又酸，眼圈泛红，睫毛湿润，水光盈满眼眶却倔强的不愿意掉下来。

他的母亲居然视他如污，将他踩入泥地日夜折磨，好像这才能消除自己当初委身耶袇烈的屈辱过往。

可这些又关阿狗什么事，不是他要?来这世上的，明?明?是这群自私自利，被权利蒙蔽双眼的人对不起阿狗，最后却让他承担最苦的结果。

见着她的泪明?明?应该难过，阿狗却欣喜若狂到想要?抱着她大?笑，可他不敢，怕阿鱼会觉得他是个疯子，明?明?这么惨了还能笑出来。

忍到声?音都变调了，轻得像是怕一口气吹走她。

“阿鱼是在?心疼我吗？”

姜书予泪眼婆娑地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眼泪彻底没忍住，如同珍珠般大?颗大?颗掉落。

阿狗双手捧住她的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叹，“我很开心，有阿鱼心疼我，胜过世间万千。”

“哇呜呜呜…”大?约是许多年未曾真心实意地哭过，姜书予这一哭反倒一发不可收拾。

阿狗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安抚，“莫哭，这些事过去??许久，她们于?我不过是陌生人，不重要?…”

“可，可我，嗝好…好生气…”姜书予下巴窝在?他颈窝，抽抽嗒嗒道?，“我…我想，想嗝找大?长公主，嗝，报仇…”

阿狗贴近她秀发，深深嗅了一口，听到她说的话后失笑道?：“那恐怕不行。”

“为，嗝，为什么？！她又没养过你，嗝，对你也，嗝，不好，难道?你不舍，嗝，不舍得？！”

姜书予扯住他肩膀处的衣服，把人扯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较真道?：“不，不用?你动，嗝，动手，我帮你报，嗝，报仇。”

“阿鱼真好。”阿狗抬手把她眼角泪水擦掉，然后再次把人抱进怀里，掌心微微用?力把人抱得更紧。

解释道?：“但是她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姜书予闻言犹如霜打的茄子，怒气和怨气无?处发泄，憋得难受。

“那知道?真相，有，嗝，有什么用?。”

怕她难受太过，阿狗忙转移话题，“阿鱼就不想知道?我最近在?干什么？这间铺子是怎么来的？”

忙了一上午，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