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也不是精锐。
寻常巡逻没问题,但急行军是真的有些难为他们,能日行60里,已经是顶呱呱了。
当夜,他们在木场驿休息,士卒们蜷缩在驿馆的屋檐下或空置的马厩里,连衣甲都没敢脱下,只囫囵睡了几个时辰。
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时,满都鲁便提着马鞭叫醒将士,吃了随身带的干粮后继续赶路。
经过一夜休整,骑兵们的战马恢复了些力气,步兵们也缓过劲来,脚步比昨日轻快了不少。
一路疾行,中途只在午时歇了片刻,便又匆匆上路。
待下午申时初刻,后世的16时左右,建奴援军沿着驿路抵达旅顺北侧的山地边缘。
远远望去,前方的丘陵连绵起伏,翻过这片山地,再走十里地,便是旅顺城所在的沿海小平原,按脚程算,日落前定能赶到。
满都鲁依旧催促士卒紧着赶路。
周围的丘陵间突然响起 “哐哐哐” 的铜锣声,紧接着是 “咻咻” 的竹哨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尖锐得刺耳,瞬间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还没等士卒们反应过来,密集的铅弹便从两侧的山坡上呼啸而下,“噗噗” 地扎进人群里。
“糟糕!中伏了!”
满都鲁的吼声里带着惊怒:
“应该是尼坎!不要慌,都给老子稳住!他们在旅顺打仗,过来伏击的人数定然不多。
骑兵跟我冲左翼!先把那些放箭的杂碎砍了!步兵结阵,盾手在前挡箭,铳手在后填药,给我狠狠反击!”
他话音刚落。
左侧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二十多个黑黝黝的铁疙瘩划破暮色,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天而降。
那是雷骧营将士早已攥在手里的手掷雷。
“轰轰轰……”
连续二十多声巨响在建奴骑兵阵中炸开,火光瞬间吞噬了半个马队。
泥土混着碎甲片腾空而起,有的战马被气浪直接掀翻,骑士甩出去老远,重重撞在岩石上没了声息;有的马腿被炸断,哀鸣着跪倒在地,把背上的骑兵狠狠掼在地上。
建奴的战马虽是经战火淬炼的良驹,平日里听惯了火铳与火炮的轰鸣,甚至能在炮雨中保持队形,可谁也没见过这般在脚边炸开的凶物。
那震耳欲聋的轰鸣近在咫尺,滚烫的气浪燎得马毛焦糊,飞溅的碎石还在往马眼里钻。
一时间,整个骑兵阵彻底乱了套。最前头的几匹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前蹄疯狂蹬踏,把试图稳住缰绳的骑士狠狠甩下脊背;
中间的马群像被捅了的蜂窝,互相冲撞着往驿道两侧狂奔;
还有些马驮着吓破胆的骑士,疯了似的往回冲,硬生生把后续的步兵队伍撞得七零八落。
山顶上,埋伏了整整一日的明军见敌人队形大乱,立刻发动了冲锋。
建奴步兵本就被骑兵冲得阵型大乱,此刻见明军如猛虎下山般扑来,更是魂飞魄散。盾手还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就被奔涌的人潮撞翻;铳手刚往药池里倒火药,便被长刀劈中了手腕。
他们本就是建奴的弱兵,如今遭到的大明精锐的伏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满都鲁被混乱的马群裹挟着往后退,弯刀砍翻了两个撞过来的溃兵,却挡不住如山崩般的颓势。
他眼睁睁看着明军的刀光越来越近,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倒下,突然感到后心一凉,一支铁枪箭穿透了他的皮甲,从胸口透出。
两刻钟后。
驿道上堆满了建奴的尸体,鲜血顺着路面的沟壑流淌。
两千两百五十名援军,连同满都鲁在内,尽数被歼灭,连一个报信的溃兵都没跑出去。
崇祯看着横七竖八的尸首,笑道:“雷骧营的战力越来越高了,今天没用到朕任何属性,竟然能以少战多,歼灭两三千建奴兵马!”
这时。
郑成功奔过来禀报:“几个未死得俘虏说,金州那边只剩下200驻军了!”
崇祯点头:
“那便去拿下金州,然后伏击复州过来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