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究竟是有何要事?”
他见范卿洲语气冷淡下来,也不再刻意挑逗,而是朝他如实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范卿洲一愣,下意识反问:“何人?”
究竟是何人要离丞仙尊如此费尽心思的唤他过来?
下一刻,范卿洲便被人环住了腰身,踏过原本那堵高墙——
落地时范卿洲朝他道了一句谢,才说:“若是可以用灵力,仙尊告知我便可,不必这么麻烦。”
离丞仙尊唇角弯了弯,郑重的摇了下头:“不行。”
范卿洲疑惑的看向他,他指了指墙的另一侧:“我设的禁制,自然只有我能在禁制内动用灵力。”
范卿洲并没有听说过这么荒唐的言论,但他本着兴许是自己见识少的想法继续问道:“那为何我可以在禁制内说话?”
离丞仙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忽然收回了落在范卿洲脸上的视线,先一步带起了路。
范卿洲也不打算纠结此事,但他留了个心眼,虽说不能动用灵力,但他可以把符纸撕碎,留下自己的踪迹啊。
祁憬笙若看见这些东西自然不会不清楚这是他檀贺宫的符纸,彼时,即便他真出了事,祁憬笙也能凭着他的妖身抗到回家。
当然,这个回家大概率是东躲西藏且受一些伤,不过有卟未棠护体,他也不会伤的太严重。
范卿洲有些庆幸自己给祁憬笙留了个卟未棠护体,不然他们如今的境地,祁憬笙不管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对都会陷入险境且无力抵抗。
思及此,他开始思考若是这次他们都平安无事他该如何教祁憬笙些妖类学习的法术。
宗门里弟子的契约妖修炼的也都不是祁憬笙这种尚未同人绑定契约时修炼的,故而他也无法修炼。
但除了门内的妖以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何人会妖术,能够教一教祁憬笙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竟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子里,耳边不断响起微弱但又连绵的虫鸣声,萤火虫萦绕在他们身边,发出细微的光亮。
“你感受到了吗?”离丞仙尊回眸,与此同时,他的背后忽然翻涌起一阵气流卷起了林中原本挂在树上的水珠,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水珠连同那些不牢固的枝叶一并卷入其中,“妖力。”
他见范卿洲没搭话,又补充了一句:“艳妖的妖力。”
范卿洲瞳孔微缩,双眸微微睁大,只见漩涡后方隐约显现出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男人浑身脏兮兮的,乌黑的长发杂乱又黏腻的贴在了头上。
他的两只手被锁在镣铐中,胸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疤痕,像是被人用烙铁烫过,又像是被人用了什么术法将他胸前的这块皮剥了下来。
范卿洲指骨微微蜷起,他抿着唇,毫不犹豫的朝那人的方向踏去,直到他走到那人身前,那人才有所反应,拴着他的铁链发出了几声响动,他费力的抬起脸,在看见范卿洲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已经裂开的唇瓣开合几次,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呜啊啊”声,那人倏地红了眼眶,眼里蓄满了泪。
“你、你别动。”范卿洲第一次遇到伤势如此严重的人,这会儿有些慌张的想要动用术法帮他治伤,却被站在一侧的离丞仙尊制止。
范卿洲不解的看向他,离丞仙尊如实道:“你用灵力会留下痕迹,到时候囚禁他的人来看到了,定然会想将你灭口。”
范卿洲咬牙,指尖闪烁着的灵力最终还是灭了下来。
“…离丞仙尊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祁憬笙还在常家待着,若他暴露了,祁憬笙定然也会提前陷入危险。
若非必要,他不能…不能置祁憬笙于险境。
范卿洲深吸了一口冷气,刺骨的凉意直直灌入鼻腔内,刺的他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为清醒。
他抬眼,看向周身被月光笼罩着、站在他身侧的人,轻声开口:“仙尊找我,所为何事,还请明示。”
离丞仙尊找他一个“外人”来此处定然是说明这济州的人他都信不过,但他分明是徐万臻的座上宾,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徐万臻,反而要来信任一个他先前素未谋面过的陌生人?
离丞仙尊俯下身,目光落在了看似已经昏昏欲睡的艳妖身上:“我想同你连手,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离丞仙尊说这话时声音说不上是恨,但却依旧铿锵有力。
范卿洲并未立刻应答,离丞仙尊倒也不急,只是将视线收回后伸手抚上了这布满铁锈的铁链:“他是被济州的仙门百家联手封印在这里的,看这禁术加持,他大概是被困了十多年。”
离丞仙尊的手顺着锁链下滑到这艳妖被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