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了的血泊中爬了起来。
那抹光亮被他沾满了血污的手抓住,准确来说,是那抹光落在了他脏污的手背上。
黑暗中,祁憬笙原本黯淡的红瞳闪烁了一下,心口传来一阵温热。
是范卿洲问他可有受伤。
他舔了舔干涩又沾满了血渍的唇瓣,腥甜的气息在他口中蔓延,他用稍微干净些的手将眼眶里的鲜血擦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咧着嘴,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小师叔一定会担心他的。
只不过他不打算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范卿洲,毕竟自己死不掉,若是告诉了范卿洲此事,范卿洲定然不会让他忍气吞声,会主动为他讨回公道。
但他们在徐万臻的地盘,虽说有他护范卿洲性命,但若真动起手,难保不会叫范卿洲受伤。
若是范卿洲受伤,他便是得不偿失了。
祁憬笙推开房门,带着一身血污迎面撞上了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曲南徵。
曲南徵被他吓了个够呛:“你、你…”
祁憬笙吐了一口血沫,朝他挑挑眉:“我什么?没见过人受伤吐血?”
曲南徵两个眼睛瞪得老大,心说这哪是受伤,这简直是要死了好吗?!
祁憬笙特意拿着那沾满了血污的手捏了捏曲南徵干净的衣领,他漫不经心的盯着被自己手上的血污弄脏了的衣襟,有些满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你有病啊?!”曲南徵反应过来他故意把血抹在自己衣服上,立刻炸了毛,将祁憬笙的手拍了下去,不过为时已晚,他原本洁白的衣领这会儿沾着一大片血污,脏的可怕。
“祁憬笙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曲南徵气的想立刻把自己的衣裳换下去,但碍于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影响不好,只能咬牙切齿的准备回房再换。
不过没等他走出几步,他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紧,祁憬笙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后衣领,十分不道德的叫停了他:“劳烦曲仙友带我沐浴更衣。”
曲南徵的后槽牙被自己咬的咯咯作响,但他偏偏不能对祁憬笙下死手,毕竟师尊给他报过仇了,他再打人也不大合适,更何况,他打不过祁憬笙。
“…淹死你!”曲南徵一边咬牙切齿的咒他,一边老老实实的给他带路。
祁憬笙嗤笑一声,又向后扯了扯曲南徵的衣领:“多谢曲仙友关心,只可惜我福大命大,不仅淹不死,就连你师尊要杀我,也被我躲过一劫。”
“你瞧,我如今还活的好好的。”
曲南徵翻了个白眼:“我呸!那是我师尊手下留情,你装什么算呢?”
吵闹间,他被曲南徵带到了一处泉水间,曲南徵刚把他带到就立刻想将他的手甩下去,不过祁憬笙攥的太紧,他没甩开,只能恨恨的朝祁憬笙喊道:“放手!”
祁憬笙环顾了一圈,问他:“换洗的衣服呢?”
曲南徵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你当我们探灵殿是什么地方?还要帮你备着这些…”
祁憬笙不等他说完就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当你们探灵殿多好,原来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拿不出来,对不住,我以为你们探灵殿也跟我们檀贺宫一样…”
曲南徵一听就炸了毛:“谁说我们探灵殿不如你们檀贺宫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
祁憬笙闻言当机立断的放了手,笑眯眯的应了一句:“那就有劳曲仙友了。”
曲南徵抬脚的动作一顿,忽然感觉自己这是被祁憬笙的激将法给骗了,正要开口说自己不去了,但又觉得如此一来自己就成了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故而,他还是忍辱负重的踏出了步子。
祁憬笙蹲下身,池水映衬出他血迹斑斑的脸颊,惨白中透出一丝诡异,就像是一个早就该死了的人,又借着尸体活了过来。
他伸出手,探入水中,听着流水被他搅动后发出的声响。
这回池水荡起了波纹,他看不见自己那张吓人的脸了。
原本挂在他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淡了下来,眸中只剩一片晦暗。
他抿唇,一点一点将与皮肉粘连在一起的衣裳褪去,但被经脉炸开的伤口早就同衣裳黏在一起,他就算是用的力道再轻也疼的浑身发颤。
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微微垂下头,喉结滚动,将呜咽声生生咽了回去,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裳,引得伤口更加刺痛。
太疼了。
就像是有人从他的伤口上剜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肉,阵阵刺痛直入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身上黏连着的衣裳彻底脱了个一干二净。
这池水中夹杂着些温养人的灵力,故而对他的伤口并没有产生刺激,甚至在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