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只有祁憬笙一人方能如此。
可问题是,他早就把卟未棠的威力降至最低,即便卟未棠当真是被祁憬笙瞄着徐之言的心脏打下去,徐之言也不会死,只会疼痛一瞬,而以祁憬笙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把人如此轻易的杀了。
而徐之言脖颈的那道血痕,看似是致命的伤,但却连向下流淌的血迹都不曾有过。
反倒像是被人刺穿心脏一击毙命后,杀他的人又等了许久才返回来,在他的脖颈上补了一刀。
不然这道血痕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干净。
至于徐之言身上带着的这股檀贺宫的气息,也不难取,他们几人日日同这些人在一起,这些人若是想取,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取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范卿洲半蹲下身,仔细的探查起徐之言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痕,只是刚一碰到徐之言的衣裳就被徐万臻制止。
“死者为大。”徐万臻话音一顿,补充道,“即便要查,也该换个地方查。”
第51章 第 51 章
徐万臻似乎猜到了范卿洲不打算如自己所愿, 故而,又给出了另一个选项:“你也可以在此处屏退旁人,同本尊一道。”
这旁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离丞仙尊也没想强行留在此处, 故而,他弯了弯唇:“我去看看曲南徵伤势如何。”
周遭忽然寂静下来, 徐万臻半蹲下身, 主动掀起了徐之言的衣衫。
“本尊知道不是祁小友动的手,只不过, 若不把他关起来,恐怕难以给旁人交代。”
范卿洲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只听徐万臻继续说:“你见过那个艳妖了对么?”
范卿洲并不意外,毕竟徐万臻明面上是只派了曲南徵一人跟着他们,但以徐万臻的谨慎,绝不可能轻信于曲南徵这么个一点就炸的急性子。
很大可能是他又在暗处派了数人跟踪他们的行迹。
“离丞仙尊带你去看的?”徐万臻一语道破,也不管范卿洲有没有回应,又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是不是还同你说, 他打算同你一起“为民除害”?”
范卿洲指尖一顿,他知道徐万臻会跟踪他们, 但他没想到徐万臻就连他们说的话也一清二楚。
“你不必忧心, 本尊若想伤你,便不会叫曲…本尊唯一的弟子去照看你们了。”
范卿洲眉心一跳。
合着曲南徵当真是来照看他们的啊?若是徐万臻不说,他还以为是徐万臻派曲南徵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
但即便如此,良好的教养也让范卿洲保持了微笑:“徐掌门所言何意?”
他明知故问。
徐万臻自然知道范卿洲的顾虑——他以为自己是在诈他。
“如离丞所愿。”
范卿洲瞳孔微缩。
“他想做之事,亦是本尊想为。”
“那只艳妖, 是本尊救下的,他本该在全族被灭时同他的族人一道灰飞烟灭, 但当时他太过羸弱,不比别的艳妖,故而杀了他也与那些人无益,本尊便出言,保下了他。”
范卿洲依旧没吭声,徐万臻微微抬眸,半晌,笃定的说:“你不信我。”
范卿洲自然不会如此轻信于他。
若离丞仙尊是因为一腔热血孤身一人敢闯龙潭虎穴,同他一起为民除害不难理解,但徐万臻呢?
徐万臻的掌门之位坐的可一点也不稳固,前有同辈觊觎,他又不曾成婚,更没有一儿半女,就连座下弟子都只有曲南徵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后继无人。
若徐万臻在这时帮了他们,便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若是失败了,他们运气好还能全身而退回到家里搬救兵,但徐万臻呢?他的家就在济州,一身功法修为也都是本家所传,他又能跑到哪去?
即便是成功了,他门下也有不少同济州各家仙门成婚的弟子,甚至有不少同辈的仙尊也同旁家成了婚。
而他就这么“大义凛然”的将旁家送至险境,即便真落了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也必然无法在本家混迹下去。
到那时他依旧孑然一身,除了一头空名外,什么也留不下,无论成功或是失败,对徐万臻而言都无任何益处。
故而,范卿洲实在无法信任他的话。
“倒也无妨。”徐万臻似乎是在释然,“既如此,你便自己查下去。”
“但若有需要,尽管来寻本尊。”徐万臻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起身,不再同范卿洲多言。
范卿洲黑漆漆的瞳孔夹杂着些复杂的情绪,看着徐万臻那抹愈来愈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堪堪低下头,仔细探查了徐之言的尸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