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喻忱眸光微动,手腕反转后,在他的手背上写:“你要走?”
怀凌没回答, 只道:“报恩之后我便能顺理成章的做自己想做之事了。”
唐喻忱依旧不大相信他,毕竟这几日怀凌对他的敌意跟他对怀凌的敌意大差不差, 他不觉得怀凌会为了所谓的“恩情”来为自己治伤, 更不觉得,怀凌的医术会比檀贺宫的紫玉长老还要好。
只是下一刻,唐喻忱便觉一阵头晕目眩,他错愕的瞪大双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最终却彻底昏死在怀凌眼前。
一阵极强的妖力将屋内彻底笼罩。
本就四分五裂的妖丹此刻更是隐隐作痛。
怀凌骤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着, 勉强靠着撑着一侧的窗沿才没有狼狈的瘫倒在地。
他记得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法子,前世身为怀沉仙尊时,他没少见过有人想以邪术为自己夺来些原本残缺的东西,只是他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还会用上此等邪术。
怀凌深吸了一口气,脑袋依旧晕眩的厉害,原本被他掩盖的瞳仁在此刻骤然恢复,艳红的眸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他像是一个等待着猎物上钩的毒蛇,微眯起双眼,随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血肉剜出。
洁白的刀刃上流淌下蜿蜒曲折的鲜血,最后又一点点积攒在剑柄出,直到无法承受后,一点一点漫延至整个手掌。
刀刃划开血肉时发出一声声泥泞的声响,他的手微微发颤,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咬着下唇,额角渗出丝丝冷汗,将他的眼眶洇湿。
他算好了范卿洲回来的时间,故而并不担心会被范卿洲打断。
冰凉的空气附着在他的伤口之上,滚烫又寒凉的温度叫他更是难挨,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却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将自己的妖丹挖碎。
“唔…”
咔哒一声,沾满了鲜血的刀刃毫无征兆的滑落在地上,怀凌失力般跌坐在地,却忽然沉声笑了起来。
满屋腥甜充斥在他的鼻腔中,他急促的呼吸着这阵寒凉刺骨的氧气,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恢复意识,凉的要命的手里还攥着那颗滚烫的妖丹。
妖丹上布满裂痕,他知道,那是在济州城内时留下的伤,紫玉治不好,他也瞧不见,便没再管它。
只是他没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还会亲眼看见自己妖丹上的裂痕,还能将它攥在手里暖手。
怀凌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幸亏范卿洲不在,不然范卿洲定然会阻止他做此事。
怀凌扶着床沿,缓慢的直起身子,衣角连同着衣襟尽数被鲜血侵蚀,脚下一动,便能听见如流水般“哗哗”的声响。
不过那是血,并非是什么流水。
怀凌缓慢的在一片血泊中来回走动。
脚下一片湿润,还带着些凉。
怀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也只是一瞬,便又继续着前世的术法——
所幸这种术法不会伤到受益之人,就算失败,死的也只会是被抢夺了身上的“物件”的人。
而刚好,他不会死。
所以就算失败多少次,唐喻忱都不会出事。
刚好,一切都刚好。
结界之外,妖气弥漫,范卿洲回来时,结界正好彻底破碎,血腥气四散开来,倒灌入范卿洲的鼻腔内。
“小舅舅!!!”范卿洲几乎是立刻破门而入,满地的猩红刺眼——
祁憬笙浑身是血的趴在唐喻忱的床榻边上,脚下血流成河,原本在范卿洲体内安稳的灵力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心疼自己原本的主人一般,只是片刻,又安稳了下来。
“…他的伤,好了。”祁憬笙气若游丝,像是即将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风刮的忽远忽近。
“我…我的妖丹,也没了。”祁憬笙就着自己的满腔腥甜,断断续续的说,“做不了…做不了坏事,也、也入不了…入不了魔了。”
“我…”祁憬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范卿洲猛的攥住了他冰冷行手腕,眼中似有怒火,最后却被范卿洲又压了下去。
“…闭嘴。”范卿洲好像生气了。
祁憬笙讨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正想顺势装个可怜,求他留下自己,便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滚烫的血来——
范卿洲攥着他腕骨的手骤然收紧,原本干涸的血痕被这源源不断的血水重新覆盖,滚烫血水顺着他的唇角下涌,最后又“哒哒”的落在他脚下的血泊之中,同那些早就凉了个透的血水混合在一处,狼狈的不成样子。
他看着范卿洲担心自己的样子,一咧嘴,就着泥泞的血,将范卿洲握着自己的手慢慢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