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谢建华思考了几日,已然决定豁出去支持谢妍。
夕阳将兽医站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谢建华倚在诊室门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的衣角。
办公室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刘静怡轻轻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茶香袅袅升腾,却化不开他眉间的褶皱。
“谢妍和赵老板的赌约……真的能行吗?”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刘静怡望着窗外暮色中归巢的麻雀,沉默片刻道:“赵德海年轻时靠开采煤矿发家,最看重‘利’字。但当年你救过他那只藏獒的命,这份人情,他或许会认。”
她顿了顿,指尖在茶杯上划出一道水痕,“可一百万……终究是刀尖上跳舞。”
谢建华闭了闭眼。
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的雨夜——他担心女儿害怕,悄悄打开女儿的门。
八岁的女儿跪坐在卧室地板上,面前摊着从旧报纸上剪下的股市行情图。
她仰头望向他时,瞳孔里跳动着不属于孩童的火焰:“1999年7月,深科技会连续涨停;2000年互联网泡沫前,中关村的地价会翻五倍。爸,我们只需要第一桶金。”
房间的老式台灯将谢妍的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竟与某个成年女子的轮廓重叠。
那一瞬间,他恍然觉得谢妍好像一个成年人一般,他仿佛看到了成年后的谢妍。
当晚,谢家阁楼漏进一缕银白月光。
谢建华凝视着女儿在算草纸上列出的公式,那些复杂的复利计算与期货模型让他头晕目眩。
铅笔突然“啪”地折断,谢妍转身打开铁皮饼干盒,取出一叠乱七八糟的计算公式和手写的字。
“爸,你看”她指着某页被反复折叠的角落,“这家叫‘海星’的水产公司三个月后会因赤潮破产,但他们的冷库设备……”稚嫩的手指划过一行小字,“正是后来速丰冷链物流的雏形。”
“我们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太多了,只可惜没有原始的资本。”
次日下午,红炉井茶楼。
檀香混着普洱的醇厚在包厢里萦绕,赵德海摩挲着紫砂壶上凸起的貔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面前的小女孩。
谢妍穿着鹅黄色连衣裙,两条麻花辫乖巧地垂在胸前,可当她端起茶盏时,手腕竟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赵叔叔,您上个月刚拿下镇上那块荒地吧?”童声清脆,却让赵德海瞳孔骤缩。
那是他暗中运作三个月才拿到的政府批文,连秘书都不清楚具体用途。
谢妍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铅笔痕迹潦草却精准:“这里会被规划成铁路,但明年开春……地下会挖出清代一名状元的古墓群。”
紫砂壶盖“当啷”撞在壶口,赵德海的后背渗出冷汗。
考古队勘探的消息本该三天后才到市里,此刻却从一个八岁孩童口中说出。
他强作镇定地笑道:“小丫头电视剧看多了?”
“您书房第三层暗格里,有块刻着‘永和九年’的残瓷。”谢妍忽然踮脚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是王羲之《兰亭序》烧制的祭器碎片,2023年苏富比拍卖会上,类似的残片成交价是380万港币。”
赵德海猛地起身,太师椅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窗外的蝉鸣突然寂静,他看见女孩眼底浮起奇异的光晕,像穿越漫长岁月的星河。
赵德海的信息,全是谢建华提供的,谢妍知道得并不多,但从蛛丝马迹里面猜到了他的动作。
赵德海瞪视着谢妍,眼神中交织着震惊与狐疑。
他缓缓坐回椅中,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乎在衡量眼前这看似稚嫩却透露出超乎年龄智慧的女孩所言的真实性。
“老谢,你这女儿……不简单啊。”赵德海的声音低沉而复杂,是对谢建华的感慨,也是对谢妍能力的认可。
谢建华坐在一旁,心中震撼到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轻咳一声,缓解室内的紧张气氛:“妍妍,这些都是你从书本上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谢妍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孩童的纯真,又隐约透露出成年人的沉稳:“我喜欢观察,喜欢思考。就像赵叔叔那块地,爸爸提过一句可能涉及规划变动,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查了查资料,再结合镇上的老人闲聊的内容,就猜了个大概。”
赵德海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被严肃所取代:“即便如此,一百万的投资,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老谢,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