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娇玉那声带着冰喳的冷哼,方太医脸上汕汕的,小心的将银针收好,又小心谨慎地将手中的参放回盒中盖好。·s^o¢e.o\.?n^e^t/
随即他又拿起另一个盒子里的燕窝,那燕窝呈半月形,白如凝脂,绒毛早已挑得干干净净,虽不是血燕,但依以前张贵妃的盛宠以及张家的实力,入得了无秋宫和娇玉殿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常见之物。就这燕窝的品相已是上佳了。
方太医用银匙舀起一点碎屑,凑近鼻尖轻嗅 —— 除了淡淡的蛋清香,并无异样。随即他将那碎屑放在指尖碾了碾,触感细腻如尘。随后取来一个装有水的小碗,将碎屑放入化开,水面清透,并无杂质沉淀。
“妥当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燕窝入盒放好。便又看向下一个盒子。
娇玉公主始终都用带着冷意的余光睨着方太医的一举一动,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冷影。而晋安纤细的手指缓慢的在手中的暖炉上画着圈,目光却时不时地掠过娇玉——只见娇玉的脸色虽然又冷又沉,可她神色间并无任何紧张、心虚般的异常。
其实晋安心里明镜似的,如果按以前的娇玉性子,就算是想使点什么阴暗的手段,也不会选在这些贺礼上动手脚,这样也太容易让人落下把柄了。\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但如今不同了。娇玉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了不少事,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再者淳妃差点一尸两命,背后之人到现在还没有查出,说明此人藏得极深。保不齐就有人会借娇玉之手做文章。这后宫中人的心思又有几个是简单的?谁都有可能是刀,谁都有可能是靶。
“怎么?方太医可有查出什么不妥啊?”娇玉带着冷意和不耐烦的问道。
方太医听到问话后,将检查过的盒子盖好,交给苏嬷嬷后,转身依次向娇玉和晋安行礼回道:“回二位殿下,这人参和燕窝皆是珍品,并无异常。”
“呵!”娇玉讥讽的轻笑一声,目光斜斜地剜向晋安,“皇妹可放心了?总不到于觉得皇姐我现在落魄到送份贺礼还要掺加沙子吧?”
晋安嘴边漾开极淡的浅笑,并没有接娇玉的问话,而是看向方太医,抬了抬巴,“这些布料,方太医还未曾查看吧?”
娇玉气得银牙暗咬,眼神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看向晋安,握着暖炉的手指倏地收紧,护甲刮着暖炉发出轻轻的刮擦声。′e/z`k.s\w′.+o′r_g\待晋安抬眼看过来时,她却飞快的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阴寒。只冷声道:“方太医!可得好好看!别漏了什么‘不妥’之处。”话中“不妥”两字咬得特重。
方太医不敢怠慢,伸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匹云锦,这云锦上织着百子千孙图,金线银线交织,摸上去像流水般顺滑,针脚细密得连针尖都挑不出错处。他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放回盒中,鼻尖却忽然萦绕起一缕极淡的香气 —— 不是熏香,也不是花香,倒像某种草药混着熏香淡淡的味道,细若游丝,稍不留意便会忽略。
方太医的指尖停顿在锦缎上,眉峰悄悄蹙起。他把云锦凑近鼻尖,闭上眼睛仔细的嗅了嗅,那香气更加清晰一些了,夹杂着一丝甜腻的草木气,似乎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腥气,像极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瞳孔骤地一缩——甜香里裹着微苦,这似乎是夹竹桃特有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云锦,细细地察看,细嗅剩余的几匹锦缎,不出意外,皆有同样的香气。
“怎么啦?”方太医的举动晋安看得清楚,见状适时开口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娇玉此时心中亦是有些不安地看向方太医,这几匹布是香草前几日从母妃那里偷偷取来的;取来后就放在自己的库房里,今日才拿出来。难道是母妃偷偷的做了什么?为何不同她通个气,如果真有问题,自己难逃父皇的雷霆之怒。
不行!自己千万不能承认!娇玉在心中暗下决定。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眉间蹙起,装作不耐烦的道:“那就是几匹布,能有何不妥?”
方太医将所有的布匹放好,小心斟酌道:“回公主,这云锦和这些锦缎似乎都用熏香熏过。”
“熏香?这有什么稀奇的?”娇玉闻言,心中稍松,带着暗讽问道。“方太医这是觉得查不出来东西,想要以此香气做文章?”
“方太医可是觉得这熏香有何不妥?”晋安轻声问道。
“熏香而已,会有何不妥?”方太医还没有回话,娇玉忍不住开口辩道,“可能是制作时匠人的工序呢?又或者是献进宫时内务府的人熏的?也可能是放在库房被其他带香味的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