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班房的牢门前悬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6`1/看?书,网* ,更~新¨最¨快·张经纬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凳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混着牢里潮湿的霉味,飘散在寂静的夜里。
萧可为靠在牢门边,虽身着囚服,却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只是来此做客,而非阶下之囚。他鼻尖微动,嗅了嗅茶香,笑道:“大人喝的是浑元的花茶吧?”
张经纬低头抿了一口,茶汤清亮,花香沁人,他抬眼看向萧可为,淡淡道:“这都闻得出来,平时没少喝吧?这花茶的价格可不低啊。”
萧可为轻轻一笑,道:“这花茶虽说是茶,但收的却是粮税,高阳的大户们都有卖。”
张经纬点头,语气平静:“嗯,我还得谢谢你们,除了云州的马家,就属高阳的需求量最大。”
萧可为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竟没想到,这花茶居然是大人您在营生。”
张经纬不置可否,转而问道:“火锅吃过吗?”
萧可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周家的几个酒楼里有卖,虽说好吃,但价格贵。”
张经纬放下茶盏,语气随意:“想吃去云州,可便宜了。\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萧可为盯着他,忽然低笑一声:“大人这么晚了还在班房陪我,不会是单纯来勾起我的馋虫吧?”
张经纬神色不变,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你有妻儿、有父母,你该知道替石家做事的后果。”
萧可为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大人应该也知道了,我的妻子也姓石吧。”
张经纬盯着他,眼神锐利:“你是个聪明人,而且非常懂得隐忍,不然也等不到我的前辈被处斩之后才跳出来。”
萧可为叹了口气,终于收敛了笑意,直视张经纬:“大人也是个聪明人,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张经纬不再绕弯,直截了当:“他们想要我的灰石窑?”
萧可为点头:“嗯。”
张经纬眼神微冷:“那他们知道那窑里是硝石吗?”
萧可为淡淡道:“知道。”
张经纬声音低沉:“他们要硝石做什么?”
萧可为忽然笑了,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那下官考考大人,硝石除了能制药、炼丹,还能干什么?”
张经纬冷冷道:“制毒、制火药。>^!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萧可为摊手,笑容意味深长:“那大人何须还要问我呢?”
张经纬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唉,你们相党的人太狂了,若是收敛些,我也不反对帮帮你们,毕竟我也不喜欢那些王爷。”
萧可为目光微动,语气忽然带了几分感慨:“您的父亲,张学士,实乃世间大才,可惜了。”
张经纬神色一滞,随后缓缓站起身,语气缓和了些:“就冲你这句话,明天我让班房给你准备点好的吃食。”
萧可为看着他,忽然问道:“那大人现在究竟站在哪一边呢?是站相党,还是站藩王?”
张经纬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站在百姓这边。”
萧可为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大人还是太年轻了。”
夜风拂过,灯笼摇晃,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错,又分开,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张经纬一脸疑惑地说道:“我始终想不明白,相国他老人家怎么会把手伸到咱们这高阳这么个小地方来呢?”
萧可为微微一笑,解释道:“晋王能把手伸到这里,相国自然也能。所谓的什么案子啊、什么贪腐啊,其实说白了,就是权力之间的一场较量罢了。就像之前大人您破获的那起走私案,不也顺带铲除了几个藩王党羽吗?”
张经纬听后,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反驳道:“可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杀吗?”
萧可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先帝在位的时候,四处征战,那死的人可比那水防营的多多了。照您这么说,难道陛下也该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