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探出头来,两眼顿时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连眨眼也不会了,足足屏息了一分多钟,才从嘴里哈出第一口气,喃喃道:“鬼斧神工,真是不可想象。这,这简直太……”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目光在这如梦似幻的冰洞世界里来回穿梭,像是要把每一处细节都刻进心里。
“我不是在做梦吧!”许墨渊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
在这如梦似幻、流光溢彩的洞穴之中,岳阳的眼睛也收敛了不少平日里的锐气,他神色平静,娓娓道来:“不是在做梦!这就是冰铸奇观,你们知道硅酸盐地质洞穴吗?就是孕育出钟乳石的地洞。由于含钙盐的重水不断沉积、滴落,历经数万年后就形成了钟乳石。而这里,如果重水换成了纯水,且气温稳定在零度附近,水一直处于半结冰半流动状态,它们就会慢慢聚集。一旦温度低于零度,就形成冰晶。来年夏天,温度又恢复至零度附近,最外层的冰盖又向内溶解流动,就这样,数千万年后,便造就了这满是冰柱的奇异世界。本来冰是四面体结构,可是在低温下发生奇妙的水分子缔合和反常膨胀,加上一直处于冰冻状态的分子运动效应,竟然可以形成任意多面体结构,仅这一点,恐怕就会令许多研究者费解。”岳阳微微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这神奇的冰洞世界倾诉,“我一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再看它们一次。只需一次,你将永生难忘。”
五人都小心地呼吸着,这大自然的杰作总是让人感到世界的奇妙、自身的渺小,冰洞奇景也如圣洁的雪山一样,让人在不自觉间得到了心灵的净化,在它们面前,每个人都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内心做着虔诚的忏悔和祈祷。
杨辰看着白雾翻腾的地裂之下,那咆哮之声不绝于耳,小心且带着一种恭敬的语气问道:“下面是什么?”
岳阳解释道:“是地下暗涌,说白了就是地下水。消融的冰川通过这种方式将自身的水分输送到各条支流,然后在高原上汇集成湖,也有不少的冰河的源头便是以这种方式形成的。这地下暗涌的水流湍急,力量巨大,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让你永久冰冻。下面的冰河之水,是低于零摄氏度而又不会结冰的,这也是一种传统物理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只需用三分钟,它就可以浸湿你的全部衣物,接触到冰水的肌肤毛孔血管立刻收缩,所有表层静脉被冰冻,表皮失活,接着神经麻痹,深层肌肉细胞失控,你想动却连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你只能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被冻硬,僵化,死亡。”
杨辰等人心中大骇,高宇面颊不自然地僵硬起来,以一种古怪的声音问道:“岳,岳队长怎么会……会这么清楚?你们,你们以前……”
“嗯。”岳阳黯然答道,“我们看见过这样的奇观,以三条人命作为代价。美丽,往往是伴随着死神的……”岳阳微微闭上双眼,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沉痛与惋惜,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也是追踪一伙盗猎分子来到了类似的冰川洞穴。当时,大家都被这里的美景震撼了,一时疏忽大意,没料到盗猎分子设下了陷阱。他们引我们到一处地裂附近,趁着我们不注意,突然发动攻击。混乱中,有三名队员不慎掉进了那白雾翻腾的地裂,被汹涌的地下暗涌瞬间吞没,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
杨辰、施柏宇和许墨渊听着岳阳的讲述,心中既对牺牲的队员感到悲痛,又对眼前这些盗猎分子的行径愈发愤怒。
几人都沉寂下来,仿佛在为那些为科学而献身的先驱们默哀,施柏宇为缓和气氛,玩笑道:“这冰做的宫殿被那些冰晶分割开来,倒也有些像蜂巢,只是莫要有这么大的马蜂就好了。哈,要真是蜂巢,那马蜂岂不是要有大象一样的体形。哈哈。”
岳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反而更加不安了,他提醒道:“没有那样的马蜂,但是你们要小心,里面可能有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它们比就算是大象那么大的马蜂还要可怕。”听得三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岳阳究竟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杨辰忍不住问道:“岳队长,您说的到底是什么动物啊?怎么会比大象大的马蜂还可怕?”
岳阳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缓缓说道:“那是一种雪鼬,体型不大,也就成年猫那般大小,但它们习性极为凶残,喜欢群体行动。一旦发现猎物,就会一拥而上,瞬间将其啃食殆尽。而且它们对血腥味特别敏感,刚刚那声枪响,说不定已经把它们引过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