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旧痕,目光落在小星眸交握在膝头的手上。~g,g.d!b`o`o`k\.¢n*e_t^
那双手不算纤小,指腹覆着层薄茧,指节处几道浅淡的疤痕像被时光磨平的刻痕。
埃里希终于知道小星眸身上的那股残缺的【整体性】出自哪里,可他没想到,这股【非整体性】背后竟然会是这么惨痛的故事。
他喉结重重滚了滚,心头像是被浸了冰水的棉絮堵着,又沉又闷。
多年轻的姑娘啊,可谁能想到,这副看似柔韧的躯壳里,装着那样一段被血与火浸透的过往?
他震惊于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更被她眼底始终未灭的温柔刺痛——经历过那样的屠戮与背叛,怎么还能对这个世界笑得那样透亮?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埃里希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小星眸立刻抬眼,鼻尖还沾着点刚才蒸糕时蹭到的面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埃里希先生尽管问,小星眸知道的,都告诉你】
【为什么想加入「老布什」?】
埃里希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天花板的吊灯,亮得像淬了光的琉璃。
小星眸的笑容淡了些,手指慢慢收紧,指腹按在掌心的疤痕上。
【我想救他们】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凿凿。
【为了死去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些跟我一起从酒庄逃出来、最后没能走到终点的同伴……还有艾希教里那些被锁着、眼神空茫的人】
她顿了顿,睫毛颤了颤,
【「母亲」说我对精神武器的拆解逻辑,比很多资深研究员都敏锐。
可我一个人太轻了,撞不动艾希教那块盘根错节的巨石。她说「哭丧者」的「捯饬」能斩他们的神邸,却斩不断那些钻进人脑子里的线,而我……我能做剪断那些线的剪刀】
埃里希喉间发紧,他见过被艾希教精神控制的人,眼神空洞得像被挖去了灵魂,任人驱使如提线木偶。
这姑娘要做的,是往那些扭曲的精神迷宫里闯,用自己的伤疤做钥匙,在人心的废墟上劈开生路。
第二个问题出口时,他特意放缓了语速:
【你说的「母亲」,北青……她到底是谁?】
小星眸微微偏头,手指卷着袖口的流苏,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
【不清楚】
她的声音软了些,带着种长期相依形成的依赖,却绝非懵懂。\b!i·q¢i¨z*w¨w?.*c^o!m¨
【「母亲」总对着那些闪烁代码的屏幕发呆,指尖在仪器面板上跳跃时比谁都专注,我从没多问过】
她忽然抬眼,眼底亮得惊人,
【但我知道她很厉害。她教我辨识那些能搅乱心神的声波频率,说艾希教能把精神武器做成缓释药丸、藏进古典乐的旋律里,她总说自己还差得远,可我见过她徒手破解三层精神防火墙的样子,比我在医学院见过的任何专家都利落】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审慎的猜测,
【或许……她曾是艾希教的人?后来自己挣脱了?】
埃里希点点头,他太清楚了,在人格覆写的余波里,小星眸早已把北青当成了精神锚点。
那种依赖不是孩童对长辈的盲从,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的笃定——有些归宿,不必追问来路,只知道握住时能喘口气就够了。
【第三个问题】
埃里希身体微微前倾。
【北青怎么会知道「老布什」?她甚至连林欣的代号「哭丧者」、「捯饬」的名字都清楚】
小星眸的眉头轻轻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公园坐垫的织纹:
【「母亲」没说过缘由】
她努力回忆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
【我知道的「老布什」,都是她讲的——她说那是群在暗处跟艾希教死磕的人,说「哭丧者」的刀能劈开虚妄,「捯饬」能斩碎他们的神坛……别的就没了】
最后一个问题悬在舌尖,埃里希犹豫了片刻才问出口:
【为什么不告诉林欣他们?大家一起扛,总比一个人憋着好】
小星眸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软底布鞋,鞋边沾着点刚才从厨房带出来的桂花碎屑。
【「母亲」说,疼该是脚下的石头,不是手里的拐杖】
她抬起头,阳光从叶缝溜进来,刚好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不想一开口就翻出过去的伤疤,好像凭这个就能换得格外的关照。那段经历是我的燃料,不是我的全部】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