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荣耀与恩赐,仿若天赐。”
“这般慷慨大方,实在是世所罕见,琼夫人此举,定有深意。”
岂止是他们疲惫,几乎所有的侍从、仆人,连同纹章官、行政官等等,都因为这场册封仪式累得脚步虚浮,几近瘫倒在地。
仪式刚刚落下帷幕,琼夫人便宣布:
“让香槟领的所有子民都沐浴在我的恩泽之下吧!
打开粮仓,搬出美酒,凡是在香槟领内愿意为我诚心送上祝福之人,皆可尽情享用美食美酒!
此刻,特鲁瓦全城宴会正式开始,让我们为新晋贵族们欢呼喝彩,共同庆祝这荣耀的时刻!”
人群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人们纷纷涌向摆满美食美酒的街道。
原本静谧的街道瞬间化作欢乐的海洋,人们笑着、叫着、喝着,酒杯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
若是以往,琼夫人做出这般决定,路易吉或许还会出于职责与谨慎,小心翼翼地出言劝阻几句:
“夫人,咱们的粮食储备虽说尚可,但如此大规模的宴请,怕是难以长久支撑啊。
或许可以考虑给每个家庭发放一块黑面包,这虽略显寒酸,却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恩赐了,足以彰显您的仁慈。”
可如今,拉默吕普子爵路易吉已不再是琼夫人的管家。
新晋子爵大人满心欢喜,脑海中只想着如何尽情宴请众人,让这荣耀与欢乐传遍每一个角落,共享这梦寐以求的荣耀时刻。
亨利?科比拉虽身为王储的骑士,但这般毫无拘束、敞开肚皮尽情吃喝的机会,他在宫廷生涯中也着实没遇见过几回。
就连教皇的使者、枢机主教皮埃尔?罗热尔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
暂时忘却了旅途的疲惫与教会那严苛的繁文缛节,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轻松笑意。
夜深了,特鲁瓦城沉浸在一片醉意朦胧之中。
街道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人,有的倚在墙边呼呼大睡,有的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醉话。
地上满是破碎的酒杯和食物残渣,污水流淌在石板缝隙之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众人都未曾留意到,琼夫人在宴会刚开始众人逐渐喝多之际,便以困乏为由悄然离去。
之后,她便仿若人间蒸发,再未现身。
亨利?科比拉率领着波西米亚骑士们在大厅欢快饮酒,不知什么时候,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断片了。
第二天清晨,打钟人因昨夜宿醉,错过了早上六点钟的敲钟。
待他慌慌张张地爬到钟楼顶开始敲钟时,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现在怕是快八点了吧?
“当——”
我该敲几下呢?
“当——”
那是!?
完了,出大事了!
紧接着,短促而急促的示警钟声骤然响起。
“当—当—当—”
整座沉浸在宿醉中的城市,这才缓缓地、有气无力地苏醒过来。
亨利?科比拉听闻特鲁瓦城堡着火的消息就马上赶了过去,他的内心被恐惧与担忧填满:
“怎么回事啊!琼夫人呢!她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一名侍从被他这焦急的模样吓得结结巴巴:
“夫人……可能……我也不清楚啊。”
“啊,怎么可能会这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夫人的侍女们呢?她们为何不在夫人身边护佑?”
亨利?科比拉焦急地追问着,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助。
侍从心中暗自腹诽:
你自己不也没注意到吗?但嘴上仍强作镇定地回道:
“夫人的侍女都在布洛涅呢,昨晚夫人应该是与自己新的仪仗队在一起。”
“那支仪仗队呢?他们此刻在何处?为何不见踪影?”
香槟领的侍从有些不耐烦了,随口说:
“你若不怕死,就去那火场里找找看吧。那火势如此凶猛,怕是凶多吉少了。”
亨利?科比拉心中一凉,只觉一股绝望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完啦!
这次真完了,我还是逃吧。
这么回去了查理王储一定会杀了我的。
路易吉望着城堡方向那滚滚浓烟,心中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夫人真是够慷慨的。
拉默吕普子爵大人!
真爽!
“琼夫人,肯定是不幸遇难了,天主垂怜,保佑您这样慷慨的君主荣登天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