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咋卖?
而谈到冶炼钢铁本身,当时的欧洲相较于东方,那可足足落后了上千年的光景。
现在高炉炼制生铁虽零星冒头,但技术稚嫩青涩,绝大多数炼铁、炼钢还深陷极为原始粗糙的块炼法泥沼。
这种方法需在低温环境下作业,炉温通常只能艰难攀升到 800℃- 1000℃左右。
铁矿石在这般低温下根本无法彻底熔化,只能得到海绵状的半成品铁块,后续还得经过反复捶打锻烧,才能祛除杂质。
整个流程耗时费力,生产效率低到令人绝望。
也正因如此,欧洲的铁器、钢器价格高得离谱,成了贵族专属的奢侈品。
普通平民只能使用木质农具,可远不上他们的东方同行。
卡洛有条不紊地对鼓风设备、炉体结构、选矿技术、温度调控、熔炉建造等方方面面逐一革新。
每一项改进都恰到好处,既推动生产力迅猛提升,又巧妙避免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裆,丧失自身技术优势。
在炼制生铁环节,他启用高大的竖炉,搭配强力鼓风器,让炉温直线飙升至 1400摄氏度,铁水与炉渣瞬间化为液态,自然分层,得以连续不间断生产。
单这一项革新,相较于古老笨拙的块炼铁法,效率就提升了几十倍之巨。
说起来,这种先进方法在遥远的东方,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大放异彩,卡洛不过是取其精华,为己所用。
炼钢时,卡洛权衡再三,选用了炒钢法。
虽说这法子在精准度上比不过坩埚炼钢法,效率上也不及灌钢法,但胜在工艺简洁明了,成本低廉,能在相对简陋的生产条件下迅速铺开,实现规模化量产。
这对卡洛当下的布局而言,无疑是最优解。
至于那些更为先进高端的炼钢方式,卡洛并非不想尝试。
实在是现在材料加工业太过落后,暂时难以企及,再者说,他心底也确实有意藏一手,保留几分关键技术,以备不时之需。
在卡洛这一系列非凡举措的强力助推下,波西托的钢铁加工生产力相较于同时代的拉丁世界,提升幅度何止百倍。
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中碳钢,如今都能小批量稳定产出。
金属加工业蓬勃兴起,反向推动整体生产力拾级而上。
钻床、车床、铣床等先进工具也在他锲而不舍的探索下逐一问世,为波西托的制造业注入了全新活力。
波西托工坊专注生产钢制武器和铠甲,产品品质上乘,可这要是摆在拉丁世界其他地方,多半只能落个自产自销的尴尬境地。
为啥?太贵了!
别家穷地方的人,兜里那几个铜板,连糊口都勉强,哪能奢望买得起这么金贵的钢制家伙什?
但佛罗伦萨可不一样,这儿人口稠密,繁华富庶,市民们兜里有钱,眼光也高,追求高品质。
一把 50金币的钢剑,放在英格兰,哪怕是尊贵的骑士老爷,也得掂量掂量钱包,没几个舍得掏钱购买。
在佛罗伦萨,这座城市拥有数十万人口,其中实打实的富裕公民阶层就有数万之众。
在他们眼中,这些钢制武器铠甲可是实打实的物超所值。
波西托的产品,短短两年间,迅速席卷整个意大利北部。
卡洛的钱袋子也随之迅速鼓胀起来,积攒下了巨额财富。
到了最近,波西托铁匠坊总算是造出了大尺寸的钢齿轮。
卡洛看着书桌上摆放的钢制齿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哈,如今,总算能试试水轮锤锻这玩意儿了。”
在这一系列变革与争斗过程中,卡洛的父亲乔瓦尼凭借家族功绩,成功当选为铁匠行会的平民执旗官——这可是共和国的重要官位,
与会长共同管理铁匠行会,会长主要负责处理行会日常繁琐事务,执旗官则更多参与行会对外事务及重大决策。
后来,乔瓦尼还跻身新政府首批执政官之列,一时风头无两,家族声望也随之水涨船高。
卡洛最终还是踏入了佛罗伦萨大学的校园。
这并非因为拗不过乔瓦尼,更重要的是佛罗伦萨在拉丁世界中拥有极为丰富的藏书和优质的教学资源。
在这所大学,无论是语法、法学、逻辑学、占星学、外科学、医学、伦理学、修辞学还是诗歌学,皆可深入研读、研习并展开交流。
这些知识既涵盖古罗马、古希腊的文化瑰宝,又不乏当代的前沿思想。
对卡洛而言,其魅力与价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