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咱们波旁家族已是王国顶级贵族。我渴望成为一名传奇骑士,留下自己荣耀的名。”皮埃尔不假思索。
“什么传奇骑士?”路易公爵突然站起身,神情激动,双手微微颤抖。
“这王位,瓦卢瓦的腓力能坐,金雀花的爱德华也想争,为何我波旁不能?”
“父亲,依照《萨利克法》,王位应由腓力三世次子的后裔继承,如今的腓力国王正是遵循此规则登上王位。”
皮埃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爱德华的资格也说得过去,可咱们波旁家族的谱系,距离王位传承有点远吧。”
“《萨利克法》?”路易公爵冷笑出声。
不过是当时腓力临时让人翻出来的,一部破旧不堪、早已废除数百年的恶法罢了。
你真以为,这世间的秩序,是靠所谓的正义和法律来维系的?”
“父亲,难道不是吗?”皮埃尔内心震撼不已,下意识反驳。
“从小到大,我学习《罗兰史诗》、《罗曼史》,教会法、罗马法也都在教导我们要遵循正义,维护秩序。”
路易公爵缓缓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全是无稽之谈。
若真靠正义和法律,卡佩先祖怎能从加洛林家族手中接过王位?
又怎能将小小的法兰西岛公国,发展成如今庞大的法兰西王国?
瓦卢瓦的腓力又怎会登上那王位?
这哪一步不是充斥着阴谋、诡计、胁迫、威逼、残酷与战争?
咱们的根源是法兰克人,法兰克人只相信手中的剑。
所谓的正义和法律,不过是为了维护我们卡佩家族统治编造出来的幌子罢了。
你以为,当时咱们这些法兰克贵族,为何会选择腓力当国王?”
“父亲,我不知。”皮埃尔疑惑极了。
路易公爵冷哼一声:
“只因瓦卢瓦的腓力最为‘慷慨’。
论正统,纳瓦拉的查理才是最该登上王位的人。
他母亲是路易十世国王的独女,父亲的卡佩家族血缘比腓力也不差。
比所有人都有资格多了。
但扶持一个几岁的孩童上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般遵循正义的行为,能带来什么实际利益?
选爱德华也并非不可,可他已是英格兰国王,若再兼任法兰西国王,这王国的统治,岂不是与咱们这些法兰克贵族毫无关系?
唉,我当初真是愚蠢至极,轻信了腓力的承诺。
他说事成之后会把贝里封地再封给我,可一登上王位,就把我抛在脑后。
甚至宁愿把南部王室总管的位子,让给卢森堡的约翰。
就为了借助这个外人,来制衡咱们这些法兰克贵族。
哼,没想到,如今竟又有了机会。”
“父亲,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如此。您如今是王国摄政,拿下巴黎不更有利于实现目标吗?”皮埃尔还是不解。
“不,还不到时候。”路易公爵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未来。
你知道王国是什么吗?
它是克洛维为了获取胜利,承诺信奉基督教。
是那句‘拥有从上帝和孤独的圣德尼那里获得法国王国’。
一个个我们彼此反复讲述的故事。
直到我们都忘记这些都不过是谎言。”
皮埃尔被父亲的这番话惊得呆立当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国还不够混乱,混乱才是我们的阶梯。”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Montjoye Saint - Denis。”
路易公爵和皮埃尔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那呼喊声再次响起,且愈发响亮,越来越多的人在高呼:
“Montjoye Saint - Denis。”
皮埃尔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快步冲向营帐门口,猛地掀开帘子。
只见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黄。
远处一支军队如潮水般朝着巴黎方向汹涌而去。
不断有着高呼的人影化作小队,如溪流汇河般不断汇聚其中。
而冲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骑着白色战马的女子。
她一头金发随风飘扬,手中高高举着白色战旗。
皮埃尔望着眼前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