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狄更斯《双城记》。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猴 kanshuhou.com

-----------------

在佛兰德斯，春季的天空虽然通常不会像冬季那样被厚重的雨云持续笼罩。

但往年这个时候，雨水频繁。

超过一半的日子里，天空总会是湿漉漉的，街道和田野被雨水反复冲刷。

但今年却异常不同，或许是阿金库尔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耗尽了所有的雨意。

近来天空总是一片湛蓝，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向大地。

这样的好天气，对让娜率领的法兰西骑士大军来说，是绝佳的作战时机。

短短数日，让娜的军队接连攻克了卢瑟拉勒、迪克斯迈德、弗尔納等一连串原本归属于军政府的城市以及周边的镇子和村庄。

每一场胜利都伴随着激昂的战歌与欢呼，法兰西的旗帜在这些新占领的土地上高高飘扬。

伊普尔虽未被围城，但城中的枪兵团早已被让娜的赫赫威名所震慑。

他们紧闭城门，佛兰德斯人躲在城墙之后，丝毫不敢出城迎战。

城中，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恐慌与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范阿特维尔德是不是放弃我们了……”

“要不，就向法兰西元帅让娜投降吧。被教会绝罚的日子本就难熬，现在又没有一丝胜利的希望，这样的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沃尔特公爵带领的使者团此刻既没有回图尔奈向腓力国王复命。

也没有前往根特继续与英格兰人商议议和之事。

沃尔特公爵带领的使者团此刻正待在库特莱的市政厅内，这个距离根特最近的法兰西城镇。

厚重的橡木桌占据了大厅的中央，桌上堆满了文件。

羊皮纸被烛火烤得微微卷起边角，上面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

烛台上的蜡烛已燃至尽头，蜡油不受控制地流淌，在桌面上凝固成一团团奇形怪状的硬块。

沃尔特公爵坐在雕花椅子上，他的手指机械地在桌面上敲打着，神色郁闷。

他的脑海中，那天在营帐里劝说让娜的情形不断回响。

自己心里清楚的、暗自猜测的，能讲出口的、本不该提及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甚至连让娜那入赘式的婚姻都被搬了出来，提及此事时，让娜眼中还隐隐有着憧憬的光芒。

但也就如此了。

“沃尔特，我知道你说的在理，也明白你是真心为我好。但真的不行，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我现在有必须要坚持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法兰西的人民遭受更多的灾难，我一定要终结这个乱世。”

实在无法理解让娜的执着。

让娜，太理想主义了。

布列纳家族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都快走向消亡了。

为了卡佩家族的法兰西，真的值得吗？

瓦卢瓦和波旁，他们都不见得有这个女人这么关心这个王国。

回忆至此，沃尔特公爵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郁闷。

让娜的军队节节胜利，现在单方面和英格兰人议和已经行不通了。

可要是就这么回去，腓力国王指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等着他。

想到腓力国王那张虚伪的脸，沃尔特公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清楚地记得被算计的那天。

宫廷里灯火辉煌，众人欢声笑语。

而他却在那华丽的表象下被狠狠算计，那种被背叛的滋味至今仍让他感到恶心。

自和瓦卢瓦的让娜订婚以来，他就暗暗发誓，绝不再被腓力国王牵着鼻子走。

恐怕这拉乌尔一世和拉乌尔二世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之前从没注意过这些，毕竟类似这样的贵族死亡太多了。

“我必须要找到真相。”

他低声自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此时，拉昂主教站在窗边，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微微发福的身形。

他虽然也是使者团的首脑，心思却完全不在议和上。

我可不想背负上法兰西罪人的骂名，拖累让娜的辉煌战绩。

这些日子，他不是在为法兰西大军虔诚地做告解，口中念念有词地祈求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