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是代表裕王府过来的,而张居正则是代表清流过来的。至于自家师父?那自然是自己过来的咯。
码头上剩下的三人,看着从十八艘福船上连绵不断运下来的大箱子,不由感到目瞪口呆。
这才是真正的堆积如山,一丈长的箱子就摆了上百个之多。而且从那些船上,还在陆陆续续的往下搬运。
……
王远坐在暖轿里,本想找人打听一下宫内的情况。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陈洪有意安排,王远身边竟无一可交谈之人。
靠的最近的,也是一丈之外,抬着轿子的轿夫。
一路无言,王远闭目思考着,待会见到嘉靖的话术。
很快暖轿来到了玉熙宫,王远也见到了身着单衣,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嘉靖。
“微臣王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嘉靖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道。随后看着身边的吕芳说道:“为朕的大功臣赐坐!”
因为陈洪现在掌着司礼监,所以吕芳自从回来后,便和黄金一同待在嘉靖身边伺候着。
听到招呼,吕芳连忙从一边搬来了一个绣凳。
“谢陛下赐座!”王远又是磕了个头,随后又轻声和身边的吕芳道歉,这才屁股沾了沾绣凳的边缘。
嘉靖看到后,略有兴趣的说道:
“嗯,你倒是大胆了些,朕本以为你会和那些个老臣一般,诚惶诚恐的拒绝呢!”
王远屁股再次往外扭了扭,差不多也是扎马步的姿势。而后才抱拳说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赏赐微臣不敢推迟!”
“哈哈,好一句不敢推辞啊!”嘉靖先是笑着重复了一句,随后面色一寒冷声喝道:
“赏赐不敢推辞?那朕的圣旨你何敢阴奉阳违?朕的圣旨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浙江除了郑必昌、何茂才两人,其余官员一个都不许动!”
听到这声喝问,王远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嘉靖毕竟当了四十年的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决定王远的生死。
此刻,王远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也不知是不是扎马步没了力气,王远又是跪倒在地,嘴巴比脑袋更快,立即便开始了回复:
“陛下,微臣从未曾阴奉阳违!浙江官员除了郑必昌、何茂才两人之外,微臣也一个未动。”
嘉靖冷哼一声继续喝问道:
“哼!你还敢说未曾动过他们?朕可是收到了消息,你将那些官员全部都给抄家了!这还算未动?”
有了一点时间反应,王远此刻也是缓了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话数说了出来:
“陛下,微臣并未抄过他们的家,何茂才、郑必昌两人已经招供,他们二人将多年贪墨的银钱,分散藏于那些官员的家中。
我派人去搜出的财钱财,多是这笔赃款。若是陛下不信,微臣这里还有那些官员的证词。
以证明他们家中的确并无那么多钱财,至于钱财从何而来,他们也并不知晓。”
说话间,王远还从怀中拿出了一叠所谓的“证词”,高高的捧在手心。
这证词也并不是子虚乌有的,那是王远特意准备的。
毕竟已经从那些官员的家中,抄出了那么多银钱,以他们的俸禄自然是不够的。
那么多出的钱财是从何而来呢?为了不背上贪污的罪名,那些官员也只能挥泪写下,这笔钱的由来他们不知。
嘉靖见状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身边的吕芳。
吕芳见状上前两步,就接过王远手中捧着的供词,送到了嘉靖面前。
嘉靖随意翻了几页,心中有数也就放到了一边,不再继续观看。不过声音又是柔和了几分:
“原来如此,爱卿快快请起,有证词为证,那必定是东厂冤枉了爱卿,朕一定会为爱卿讨个公道。
吕芳,待会你便告诉陈洪,叫他管好手底下的人。下次若是再冤枉了王爱卿,那朕可容不下他了。”
王远本想求情的,但听到嘉靖准备处罚的人是陈洪之后,也就息了求饶的心思。
倒不是陈洪和王远有过结,而是陈红是内宦的老大了,王远如果为他求饶,便有些内外勾结的意思了。
而且王远知道,嘉靖这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多谢陛下为微臣讨回公道,此事是微臣没有提前上奏,这才让陈公公误会了微臣!”
瞧!这就是天子的威势,明明是嘉靖要敲打他,现在王远还要反过来感谢嘉靖!
嘉靖一笑,神情更是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