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这次又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没有松口,再次开口了:
“还有吗?”
还不够?还要再多说一点?徐阶果然老谋深算,知道王远还有隐瞒。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王远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直接便说了出来:
“师祖,在我看来严党的圣眷未失,如今并不是扳倒严党的最佳时机。”
徐阶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能看到这点很好,之前的确是我太急了一些,如今还未到扳倒严党的时机。”
王远听后也沉默了下来,这话他也不知如何接下来。
一边坐着的徐璠看见场面有些冷清,立刻便问道:
“远儿,在你看来何时是扳倒严党的时机?”
王远有着后世的记忆,当然清楚严党倒台,也就在这两年了。不过严党为什么倒台,他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王远想到严党最近的动作,也能大致猜出严党为什么倒台了。
“师父,依我看这个时机很快便要来了,甚至年底之前就能看见这个时机!”
王远的话音落下,不仅徐璠,就连徐阶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何解?”
王远笑了笑卖起关子来:
“师父,你可知去年盐税收了多少?”
徐璠看了一眼自家老父亲,见他没有回答的想法,于是便说了出来:
“每年的税收皆是国朝一等一的大事,盐税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会不清楚?我记得去年的盐税,收上来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王远点了点头肯定道:“对,师父果然好记性。那师父可记得前年盐税有多少?”
徐璠脑门有点冒汗了,前年的盐税他哪还记得呀?
而就在徐璠迟疑的片刻,徐阶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王远颇为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谁知他连这些事情都没记住。
随后看向自家师祖,快速的点点头,也不敢再继续卖关子,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对,如今国朝的盐税是一年比一年少。我记得洪武朝和永乐朝的时候,一年的盐税足足有一千多万两银子。
如今人口更多,而盐税反而下降了。其中有些部分,的确是直接调给南京那边充作公用了。
但再怎么说,也不会像前年、去年这样,一年只能收一百多万两银子!
原因只有一个,钱被那些管盐的衙门一层一层的贪了。
那上下其手、铁板一块,派人去查,那也是一两也查不出来。
如今,鄢懋卿南下巡盐了,不管他最终收上来多少盐税,只要贪了一两,陛下可都不会再信任严党了。”
徐阶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何想法?”
王远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之前国库亏空数额巨大,南边有倭寇劫掠,北边有鞑靼犯边,朝廷内部需要稳定,这也是陛下没有动严党的原因。
而现在便不同了。
徒孙在浙江弄回来八百万两银子,其中现银便有五百万两。有了这些银子,就足以弥补国库的亏空。
而且徒孙也解决了江南织造局,那八十万匹丝绸的生意。只等来年三月,这八十万匹丝绸卖给西洋商人,又可再赚取千万两银子。
有了这些收入,明年朝廷的预算也能多一些,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紧巴了。
而更重要的是东南倭寇已经剿灭,朝廷对于东南的军费可以消减了,这一增一减之间,我大明也算是挺过困难的时节了。
既然国库的亏空已经解决,那么严党对于陛下来说,就已经不是必须要留着的了。
而这一次徒孙从浙江抄家,弄来的银钱足有八百万两,徒孙可一分钱都没有贪墨,全部都送入了国库。
再想想鄢懋卿此次南下巡盐,他但凡贪墨一两银子,这对比可就出来了,陛下会如何想呢?”
徐璠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
“对呀,鄢茂卿此人贪婪成性,不管是什么银子,哪怕是给陛下修宫殿的银子,他都敢动手脚。
这次南下巡盐可就他一个人,这简直就是老鼠掉进油缸里,他怎会不拿呢?
而他但凡敢动些手脚,我们便组织御史弹劾于他。而且他若是给严嵩也送去些银子,我们也能顺势扳倒严嵩了。”
徐阶也满是赞赏的看着王远,不过却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此事容后再议,此事也不能光由我等发起,还是要通知裕王那边一声。
远儿,此次你虽然立了大功,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