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就不是王远该考虑的了。
因为王远知道,若是拖延两日或率先提出这个方案,这个立旗帜的人肯定会被抢走。
甚至连清流这一边都不会推荐他,因为这边还有个张居正序列在他前面!
至于裕王府这边,应该会是陈以勤是这个人物,否则平时陈以勤都是淡然的人,从没见他在会议上反驳别人。
今日却是刻意与王远为难。
应该是高拱和他商议过,结果这个好处被王远抢走了,一时间他有些想不开了!
王远的这番解释说完后,高拱几人果然就再无更好的话语指责了,一个个也是都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殿下,快到时辰了,前厅的各位大人都已经到齐了!”
裕王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高拱。高拱冷冷的瞟了王远一眼,随后抱拳说道:
“殿下,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便也没了回旋的余地,便这么办吧,前殿的官员也该等急了,我等便立刻出去吧。”
裕王这才点了点头,冲着外面喊道:“本王知道了,你叫厨房那边也开始上菜吧。”
裕王说完之后,便率先走下台阶,朝着门外走去。而高拱等人则是紧跟其后,王远则是走到了最后一位。
好处已经拿到手了,那就没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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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六天。
自从裕王府那次‘动员大会’结束后,官场明面上风平浪静,甚至往日许多清流弹劾严党的奏折,都停了下来。
任谁都看得出,这便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十二月初一。
鄢懋卿巡盐的队伍,踩着年末的尾巴赶了回来。
严府。
鄢懋卿将盐税送入国库后,并没有受到嘉靖的召见,于是便径直来了严府。
到了严嵩书房门口,严世蕃、罗龙文和鄢懋卿都把大氅脱了,三人这才进了书房。
严嵩掌权二十多年,靠的就是眼前这个儿子和这两个徒弟。
今年天冷得早,外头下着雪,他坐在冒着青烟的火盆前,眯着眼看着进来的三个人跪在面前。
虽然眼睛看不太清,但心里却是格外温暖。
“船上冷吧?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严嵩看着鄢懋卿,问了一句。
“老师,能见到你,徒弟心中已经是着了个火苗一般暖和了!”鄢懋卿在外头待了几个月,一时没看出严嵩的变化,笑着回答。
“什么火苗?”严嵩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鄢懋卿一愣。
严世蕃立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还不是三个月前那事儿闹的。现在爹他眼睛花了,耳朵也背了,声音小了听不见。”
说完,严世蕃站起来,走到严嵩椅子旁边,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
“他说见到您,就像心中有一团火苗一样,不冷了!”
严嵩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我能听见,你喊那么大声干啥?”
“阁老听见了,都起来坐吧。”严世蕃招呼罗龙文和鄢懋卿起来,自己率先就坐了下去。
严世蕃看着鄢懋卿,还是大着嗓门:“你把这次去两淮、两浙巡视,替朝廷收了多少盐税银子,跟阁老说说吧。”
鄢懋卿却还是愣愣地看着严嵩:“这才几个月,没想到老师老得这么快……”
严世蕃看他这副样子,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了,说点高兴的!赶紧把收了多少银子告诉阁老。”
鄢懋卿脸色略微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挤出一丝笑脸:
“小阁老还是这么急!公事是说不完的,老师年纪大了,巡视盐务的事儿,我都详细写了个折子,让阁老慢慢看。”
说着,鄢懋卿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双手递给严嵩。
严嵩接过折子,却没打开,又问了一句:
“详细的账册,都给陛下送去了吗?”
鄢懋卿大声回道:
“送啦!银子送进了国库,账册也呈给陛下啦!不过今日我听吕公公说,陛下在打坐,叫我赶明儿再去汇报。”
“那就行。”严嵩借着灯光,把那个帖子凑到眼前看封面,可看不太清,便看向鄢懋卿说道:
“看不清楚了。你跟我讲讲,这次一共收了多少税银?”
“老师!这次收了二百三十万两的税银!”
鄢懋卿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