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站在斜前方的人已移动到后面，封住保罗退路。安德鲁缓缓逼近，释放出无形的威压。

“这位是弗林斯治安官。”安德鲁介绍道。

紧接着，保罗右手被握住，上下晃动。“受命保障您的安全，是我的荣幸。”

不，再怎么说，消息传得太快了。昨天和莉泽尔去她的城堡，今天就被控制住？

“伯顿总督过几天就回来。”安德鲁说。“他希望跟您见一面。等待期间，还请您移步总督府。”

被软禁了？也罢，住总督府总比住监狱强。用防身魔法暴力突破也不是不行，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跟他们撕破脸。

“我听说您在维贝格期间，一直住这家店，今早就过来找您了。没成想扑了个空。”安德鲁似笑非笑，隐隐中传达出谴责的意味。

“哦，我……我喜欢早上散步。”保罗蒙混过关。“今天走得远了点，现在有些累。能否让我先休息一会？”

“请便。”

旅店被团团围住，这下是插翅难逃了。

保罗回房间喝杯水，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眯了会。转念一想，大丈夫敢做敢当。纵使无暇顾及莉泽尔，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就该自己承担。可是密瓦妮娅还在诺格森镇，等待自己取得神学硕士学位的喜讯。不明不明地死掉之前，最好先给她写封信……

保罗正要提笔，敲门声响起。

“布莱斯先生？”

“哦，这就来。”

大概是让安德鲁等太久了。保罗无奈，只好收起纸笔，收拾行李下楼。

“呃……到总督府后，还能给家人写信吗？”

“当然可以。”

走一步看一步吧，保罗想。自己还有几手说不上底牌的底牌。阿凯德莱发的小绿本、骗子巫师柯布写的证明，以及在阿凯德莱时学的防身魔法……给密瓦妮娅写信的时间多少能争取到一些。

去总督府的路上，安德鲁向保罗说明这几天的安排——住进打扫好的客房，巡逻队员轮流站岗。不限制外出，但出门有巡逻队员陪同。一日三餐由总督府食堂负责，做好后端进客房。如果不考虑被软禁的事实，待遇相当不错——除了散步时有巡逻队员跟着。

安德鲁始终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保罗想旁敲侧击问几句，却套不出他的话，也看不出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治安官弗林斯总是找奇怪的借口来见面，保罗摸不清他的意图。

在客房里硬等两天后，保罗有些坐不住，找安德鲁要了个写公文的活。里斯尔河大区的公文规范和利弗茨稍有区别，但总体上大差不差，保罗写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被软禁的第七天，保罗终于见到了贝尔诺。

贝尔诺一副办公室文员的打扮，在安德鲁的带领下，来到保罗下榻的客房。客房中央的圆形茶几旁，摆有三把椅子。安德鲁端上两杯茶，退到外面等待。

“请坐。”贝尔诺示意。

“哦，好。”

保罗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拘束地放在腿上。贝尔诺胳膊撑在茶几上，饶有兴致地打量保罗。“听说你在里斯尔河大区旅游。感觉怎么样？”

“很好。”保罗的回答相当简洁。如果是别的场合，他或许会提一点具体的建议——比如骗子巫师大行其道，在露恩女神的教堂举行异教仪式。

“喝茶。”贝尔诺抿了一口。“说来惭愧，我空有总督的头衔，平时却不在这。刚当上财政官那会，我还推进过几件具体的事务。现在嘛，都交给别人干了。不出大乱子就行。”

有必要做这么长的铺垫？保罗摸不着头脑。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点苦。

“大概十年前吧，我在附近买了套别墅。我对生活质量没太高追求。但一些重要的接待场合，总不能弄得太寒碜。”贝尔诺放下茶杯。“你之前在埃特里亚、利弗茨，或许不了解我们这的习惯。这边普遍讲究排场，要是太寒酸了，显得不尊重客人。比起花大力气扭转民间风气，我更愿意少花点精力，顺从传统办事。”

“哈……”

“所以呢。”话锋一转，贝尔诺切入正题。“我想请你去我的别墅住几天。”

果不其然，和莉泽尔的事败露了吗？保罗低头，死死地盯着杯子里的茶叶看，不敢轻易接话。

“可以吗？”贝尔诺追问道。

“啊，当然可以。”

“哎呀，虽说是别墅，”贝尔诺如释重负，“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你是上过天的，视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