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递过来一道眼神。
顾悄竟然从那眼神里,咂摸出一丢丢不同来?
就以往“男神”看小公子如空气,现在看他是个人了。他揉了揉眼, 心道定是自己眼瘸了。
另一头, 顾云斐却臭着脸, 不仅腾出第一排, 还特意往后挪了两个位置。
跟着顺位后挪的一众人,甚至把吊车尾的几人挤得没了地方。
从讲台视角望去, 整个教室,左前排冷冷清清,后边却从未有过地高朋满座。
这般别扭地排挤, 叫顾悄险些绷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他从未想过,内舍这群平均年龄18+的大龄儿童,竟这般好玩。
是以,他当着众人面, 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故意曲解着同窗意思, “这几日拘在家中养病,闲来无事小翻了些史书, 恰好读到‘虚左以待’‘扫榻相迎’诸典故,没想到复学第一日,就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他退后一步,装模做样向着顾云斐深揖,“大侄子抬爱了。悄何德何能,可不敢与先秦大隐侯嬴、后汉高士徐徲相提并论。原本是说这位置我坐定了,岂料你这般盛情,悄一时倒不敢坐了。”
说着,他还伸出葱白指尖,抹了把前排桌面的浮灰,放到唇边吹了吹,厚颜无耻提意见,“你这心意叔叔我受了,只是有一事不吐不快,这‘榻’……你洒扫得委实不太及格,足见侄儿你四体不勤、不事劳作,当改,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