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五十户结为一社,请一个通晓文理的人当老师,农闲时借寺庙、宗祠、稻场等地做学舍开班授课,教启蒙、教经义,也教大宁律法。
这些临聘的杂牌军,就是社师。
他们没有编制,领不到薪水,束脩全靠乡里一家一户凑份子,文化水平也参差不齐。
富庶些的地方,能重金请到落魄童生、秀才;偏远苦穷之地,压根找不到像样的读书人,乡里为了完成上级任务,但凡识得几个字,通通都被拉去充社师。
顾悄推开门,顿觉亚历山大。
入目一屋子花白胡子老头,齐刷刷搭着眼皮念念有词。
这就好比一百多个秦老夫子影分身开大会。
顾劳斯耳边甚至响起那循环往复、日日不息的“三百千千”。
关键是,一台复读机势单力薄杀伤力有限,一百多台一起轰鸣,实在要人老命。
电光火石间,顾劳斯终于悟了。
难怪汪铭能忽悠成功,叫吴书记在财政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还是毅然拨了两大笔钱,一笔买教材,一笔搞培训。
他天真地以为,是他捡了大漏,现在才明白,他果然还是太年轻!
就这阵仗,他和吴遇,谁讹谁还真不一定!
这班老学生,不仅难教,心气还高,既看不起女夫子,也瞧不上毛头小子。